一口老血堵在胸口，莫軍咬牙切齒道：“那我可真是出息了，我今兒就是去拜訪她了，還拿出你的老照片給她看，她想起你來了。”
“什么？你真的見到她了？還拿了我的照片？”莫老夫人震驚，瞪眼：“快把照片拿出來我看看，要是拿了我的丑照，你就完蛋了。”
莫軍無語，老母親這是在想啥，他去跟人攀關系的，拿丑照去攀關系呀？傻不傻？
看了照片，莫老夫人還算滿意，這照片挺好的，就不板著臉了，但還是很驚訝：“你怎么就跑到人家里去了呢。”
“我也不是突然就跑到人家里。”莫軍把自己遇見厲龍城和夏潼等人的故事簡單地說了一遍，微微揚眉：“我們之間還是有那么點緣分的。”
“那可真是太有緣了。”莫老夫人后悔了，昨天他帶著一群朋友到家里來做客，她這個老太婆為了不讓他們覺得尷尬，一直沒露面呢。
“你再舉辦一次聚會，邀請他們到家里來，我也出面，好久沒見那個小姑娘了。”
老夫人一臉懷念，不知道是在懷念從前的自己，還是在懷念在費城生活的那段時光，也許都有吧。
莫軍哈哈大笑：“媽，你現在要是當面喊她小姑娘，她可能會被你嚇得掉頭走。”
“去去去，我又不是傻，見了面當然不是這么叫，但在我記憶里，她真的是個小姑娘。”
“我來安排吧，等定下來，再告訴您。”莫軍也在想還能用什么辦法去見她，現在好了，老母親這般熱情。
靈光一閃，莫軍伸手揉了揉老母親的膝蓋：“媽，我看天氣預報，后天開始下雨，你的風濕關節又該犯了吧，要不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行，帶我去看看，要是能緩解那就更好了。”
“我想帶你去一家療養院那邊看看，也許那邊的醫生更好一點。”
“療養院？”莫老夫人很疑惑，她年紀大了毛病多，看了好多年醫生，都沒聽見說有哪家療養院里有好大夫：“我可不出遠門。”
莫軍笑：“不是出遠門，容煙也在那家療養院，我看他們住進去后好轉了許多，也許對您也有幫助。”
“她為什么住進療養院？她生病啦？”莫老夫人心疼不已。
莫軍想了想，輕輕拍了拍老母親的手，心情壓抑地說道：“她一年多以前在費城被害，失去了名譽和事業，受到很大打擊，母子倆才到這邊來。”
“什么事這么嚴重？”因為莫軍做生意之后經常被害，莫老夫人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產生心理陰影，這也是她年紀越大越不喜歡出去跟人交流的緣故，怕別人利用她這個老太婆傷害兒子和三個孫子。
“就是被她的丈夫害了……”聽完兒子所說的，莫老夫人臉色黑如墨，氣的，戳著拐杖低吼：“那一家子真不是人，太惡毒了。”
莫軍也這么覺得：“媽，我把這件事告訴您，您可別到處說。”
莫老夫人深沉地點頭：“我絕對不說，這是人家的傷心事，我提來干什么？”
“對啊。”莫軍這才放下心。
莫老夫人不但不會提起，還有了別的期待，她也不怕說出來：“這么多年，沒見你主動關心過哪個女人，如果你能再婚，我是非常開心的，多個兒媳婦和孫子，對我來說是福氣，我也不追求孩子身上有你的血緣關系，只希望，家庭人多點，這樣孩子們長大能互相照應。”
莫軍臉色訕訕的：“母親，我年紀大了，再考慮這些要被人笑話。”
“哼，你臉皮這么厚，怕人笑干什么？我都不怕。”
莫軍：“……”
“找個時間帶我去療養院。”莫老夫人把話題拉扯回這個上面，心里也有了自己的打算。
莫軍不知道，還以為老太太只是想看好醫生。
到了那天，母子倆去療養院，得知這里高昂的醫藥費，莫老夫人退縮了：“我這腿腳又不是金子做的，怎么配得上這么貴的醫藥費，回家吧，不看了。”
“媽，我不缺錢，您別調皮。”一直沒告訴她價錢就是怕她臨陣脫逃。
莫老夫人過慣了苦日子，就算自己兒子發達了，她也還是一直遵守節約原則，從來不亂花錢。
“你要是早點跟我說這里死貴死貴的，我才不來呢。”
莫軍奪走老母親的拐杖，隨手扔得老遠：“那您一個人在這坐著吧。”
莫老夫人瞪圓眼睛：“不孝子。”
“給您兩個選擇，我背您去看醫生，不肯，就在這里坐著吧，這兒風景很好，您應該很喜歡。”
莫老夫人冷哼一聲，氣呼呼的將手揣進兜里：“是挺喜歡的，能看一整天。”
“那我就先走了。”莫軍說罷，走去撿起拐杖，帶著一起離開了這里。
莫老夫人：“……”
旁邊倆保鏢沉默不語地站著。
莫老夫人性子倔起來，誰都改變不了。
她試圖自己扶墻走路，但常年用拐杖用習慣了，突然改變方式，沒走兩步就腰酸腿酸，累得她一屁股坐在墻角，毫無形象的一老太太。
保鏢看了一眼，動都沒動。
來拿藥的容煙經過，打眼見一老人家坐在地上那么可憐，便上前去，柔聲道：“老人家，您怎么坐在地上，旁邊有椅子。”
莫老夫人抬眼，愣了好一會兒，虧得前兩天跟兒子聊過天，記憶還熱乎，她立馬就認出容煙來了。
“那椅子硬邦邦的，坐得我屁股疼。”
“你想坐柔軟一點的椅子呀？行，我帶您去。”容煙本來想動手扶老人家，但兩位保鏢昂首挺胸地靠過來，她就沒過去，而是看著他們：“我知道哪個休息區有沙發，可以帶你們去，讓老人家就這么坐在地上，容易著涼。”
莫老夫人真是服了這些保鏢，揮手道：“快扶我起來。”
保鏢立馬將老太太扶起。
容煙帶他們去坐沙發，莫老夫人就拉著她的手說：“你不認得我了嗎？”
是熟人？
聽到老太太這話，容煙的內心第一時間涌來的不是驚喜，而是恐懼，頭皮發麻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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