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中，林墨和李曉云聊了很久很久，都是些小時候的趣事，大多是李曉云怎么欺負同村的小孩。
天邊漸漸變亮，露出一絲絲魚肚白，光與暗在天際交匯。
“曉云姐，你覺得我們眼前這片群山怎么樣？”
“怎么樣？”
對于林墨的問題，李曉云表示很奇怪。
圣山就圣山，有什么奇怪的嗎？
瞟見李曉云臉上的疑惑，林墨又問道：“那你覺得它為什么會被叫做圣山？”
“不是因為老祖宗他們在山中嗎？”
按照正常邏輯來說，李曉云的回答沒有錯。
由于人大多是主觀生物，所以很多東西一般是由人延伸到物。
因為老祖宗在，所以這片山才叫做圣山。
“是啊！老祖宗他們在山中，可不管我怎么看，我都覺得，我們其實才是附庸。你應該也聽過一種說法，對于地球來說，我們人類有可能是病毒亦或者是寄生蟲，那些天災其實是地球的免疫系統。”
李曉云被林墨的話給驚到了，“你是想說，其實是因為這片山是圣山，老祖宗他們才會選擇在這里？”
“這很常見不是嗎？你可知道這里還被稱為仙隕之地，在風水學中，大墓的風水皆是上品乃至極品，因為這里特殊，所以老祖宗他們才會選擇在此定居，也就有了我們囚龍村。”
“照你這么說確實，每次進山我都會對它們感到一種天然而又純粹的敬畏。之前以為是因為老祖宗他們，現在看來不是，我敬畏的是這片土地。”
李曉云一邊回想一邊點頭，她再一次看向這片熟悉的山川，不管是心中的感覺還是眼中所見好似都變了。
但是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好像憋了口氣吐不出來，很難受。
看到李曉云苦惱的樣子，林墨卻笑了，他輕笑著蹲下，手中抓起一把泥土，拋灑到半空中，注視塵土落回地面。
“曉云姐，我覺得你不必太過糾結，不論如何，這片土地都養育了我們。我們都是它最寵愛的崽兒，我們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它的饋贈，但也要時刻守護好它，不讓它受到傷害。”
......
“哼，這臭小子話說得漂亮，到目前為止造成傷害最大的恰恰是他自己，這個混小子！”
“也不能這么說，他可沒少反哺，要不是神農架，以他那熾盛的氣運早就立足仙帝巔峰了。如此算下來，他要幾座山頭不過分。”
“只是，還不夠啊！想要守護住這片土地，這么點微末的氣運根本就不夠。”
“不夠，那是我們這些老東西的問題，和他有什么關系？我們不能把所有的重擔都扔給他。”
聊到此處，山中的竊竊私語停止了。
而林墨和李曉云看完日出之后便一起回家了。
家里，許爺爺正在燒火準備下餃子。
吳奶奶她們還在堂屋中大戰。
“新年好，許爺爺。”
“是曉云啊！快，進去坐，外面冷。”
許爺爺熱情的把李曉云帶到屋子里，林墨則是坐下，燒火。
不一會，許爺爺回來了，他壓低聲音問道：“曉云昨天回家了嗎？”
“我估計應該沒有，我后半夜感受到她的氣息就過去找她了，她一個人在村口。”
“哎，造孽啊！”
許爺爺無奈的嘆息，這種事兒，他也管不了。
他只是個村官，管的了俗事，管不了人心。
“我倒是覺得沒啥，每個人都有各自的活法，李叔那人爺爺比我更清楚，他向來愛面子，又做了那種事兒，他根本過不了自己那關，更沒臉去面對曉云姐。與其逼迫他，讓雙方都難受，不如遠離，各自安好。”
“算了，大年初一說這些令人心煩，趕緊把餃子煮出來，吃點熱乎的暖暖胃。”
許爺爺截止了這個話題，作為父親，他自己都是失敗者，根本沒有立場去說教李叔。
很快餃子就煮好了，堂屋娘幾個一邊吃一邊打，曉云姐在旁邊觀戰，時不時還要指點一下江山。
早飯吃完，許爺爺照例去村委會，順便去看看廠房那邊。
過年了，工人們都回去了，但廠房里還有很多材料，要防止被人偷了去。
林墨躺在沙發上發呆，一年中好不容易有個能躺平的時間，他啥都不想做，就想躺著。
大年初一就在這樣的閑適、懶散中度過。
初二一早，各家剛放完鞭炮就圍聚在村長家門口，翹首以盼。
“看你們一個個的急的熊樣，一點定力都沒有，怎么能當好仙人？！”
許爺爺上來先擺架子對著他們一頓批，其實他也急。
只是他不急著成仙，他怕這些人成仙之后不做人事。
有權有勢之后，不論男女都會變壞。
保持本心者，少之又少。
這才是許爺爺最擔憂的事情。
看出許爺爺的不安，林墨小聲說道：“爺爺你不用擔心，誰敢仗勢欺人我會讓他們知道什么叫殘忍！”
不料許爺爺猛的一瞪眼，說道：“你這孩子怎么能這樣？殘忍這個詞不合適，應該用殘酷。咱不做壞人，但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孬種！”
林墨笑著點頭，就在剛剛那一瞬間，他從許爺爺的眼中看出了認真和殺意。
如果真有人仗勢欺人，那么等待他的將會是雷霆之怒！
“村長，你就別裝了，你都快急的火燒眉毛了！還說我們咧！”
“就是就是，我可是聽說吳嬸說了，說你天天念叨著成仙之后要走遍神州大地。”
過年，大家的心情都比較放松，幾個大漢出聲調侃起許爺爺來。
“哪個小兔崽子說的？信不信我揍你！”
許爺爺佯怒著瞪眼，引來一陣歡快的笑聲。
“好了，不扯犢子了，都準備好了就去祖祠吧。”
作為一等一的大事，必須要先祭祖祈福，這是囚龍村的規矩。
就好比林墨收到錄取通知書的當天，是先祭祖，之后才能拆快遞。
堂屋內，吳奶奶啪的一聲將手牌推倒，笑道：“胡了！”
而后起身，“不玩了不玩了，我該去修煉了，可不能讓老頭子看扁了我！”
這樣的場景發生在囚龍村各家，她們不約而同的停止娛樂，開始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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