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深夜書屋 > 第七百五十七章 樓塌了
    周澤沒記錯的話,現在應該是深夜,可能是凌晨一兩點的樣子,但此時抬頭往上看;

    太陽公公像是個二傻子一樣掛在頭頂正中央,一臉地老年癡呆相。

    陣法這類的東西,周澤是不會的,但俗話說得好,久病成醫,被操練得次數多了,總會也是有一些效果,只要不傻,自己終究也能琢磨出一點道道。

    小屁孩被爹打慣了還懂得哪里打得會更疼知道個要保護要害部位呢。

    周澤沒嘗試離開這里,沒有慌里慌張地往外跑,他沒想著去離開,都混到這個地步了,再每次遇到什么事兒時滿腦子都想的是趕緊溜趕緊跑,趕緊逃出這個是非之地;

    就真的有點太跌份兒了。

    周澤的應對措施很簡單,

    那就是,

    “轟!”

    “轟!”

    “轟!”

    拆家!

    我不跑,

    我不溜,

    你陣法搞得很像是那么一回事兒是吧,

    那我倒要看看,

    當初蓋這個房子的呂耀祖以及呂耀祖所得到的這個蓋房子的章程里,

    到底有沒有設計過,

    如果困住了一頭僵尸,

    該怎么辦?

    很多藥品上還會標注孕婦幼兒慎用呢,

    合著你的這個房子陣法還能包治百病?

    窗戶先碎了,

    陽臺開始塌了,

    墻壁開始倒了,

    周老板曾笑話過鶯鶯,說她適合去干苦力,去工地上當個建筑工人,不吃不喝不睡一個人還能頂幾臺挖掘機;

    然而現在看來,

    自己似乎比鶯鶯更適合從事這個行業。

    總之,

    像是在搞爆破和強拆一樣,

    周澤一路橫推,

    等到推穿了半個三樓的格局之后,

    再走出來,

    喲,

    月亮阿姨回來了。

    “滴答……滴答……滴答……”

    液體滴落的聲響,很清脆,而且格外沉重。

    就在周澤的面前,

    一滴滴黑色的,不是鮮血,倒像是石油一般,很濃稠。

    漸漸的,

    地上的一灘開始飄浮起來,

    慢慢凝聚出了一張獅子的圖騰,

    不像是正兒八經的活獅子,

    反而帶著極為強烈的藝術范兒,

    水墨丹青,大師揮毫。

    獅子警惕地看著周澤,身子舒展,像是孔雀開屏一樣,布滿了區域,像是個頑皮的孩子,拿著墨水在那兒不停地胡亂揮舞。

    “吼!”

    一聲咆哮,

    從獅子口中發出,

    雄渾磅礴,

    配音師傅可以加十個雞腿的那種效果。

    但周澤只是默默地掏出一根煙,咬在嘴里,又很是平靜地用打火機點燃,吸了一口,吐出煙圈。

    不是刻意去裝逼,

    因為當你層次真的高了之后,

    你再去層次低的地方裝逼你將難以獲得快感。

    對于周澤來說,

    他現在心里的想法很簡單,

    找了這么久,

    可算是找到你了。

    獅子還在擺著姿勢,像是在秀著它那根本就看不出來的肌肉。

    周老板掐滅了煙頭,丟在了地上,

    徑直走向前,

    一只手抓住了獅子,

    而后舉起拳頭,

    “轟!”

    ………………

    “未亡人,嘿嘿嘿。”

    “吱吱吱!!!!”

    “去,你興奮個什么勁兒!”

    安律師對著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猴子啐了一口,

    “別跟著老道把口味養壞了啊,咱們男人,得專情,專情喜歡十八歲的雌性,懂么?”

    小猴子撓撓頭,

    腦子里彌補出了十八歲母猴子的形象,

    要知道,猴子的壽命一般也就二十來年……

    那么十八歲的母猴子……

    小猴子忽然打了個哆嗦,

    拼命地搖頭。

    “我艸,別真的跟老道改了口味啊。”

    安律師笑了笑,

    點了根煙,

    繼續開著車。

    帶猴子過去,是專門破路障去的,小猴子的這個本事在很早之前就顯現出來了,靈猴嘛,這天賦能力是真的旁人羨慕不來的。

    什么鬼打墻什么迷霧陣,在小猴子這里基本是不存在的。

    這時,

    安律師的手機響了,

    是自己律師事務所那邊的電話,

    “喂,什么事兒?”

    “哦,知道了。”

    “爆啊,繼續爆啊,家庭住址,家庭聯系人方式,都給我爆出去,你傻啊,開小號不會么?”

    “對,我就是要把那家子白眼兒狼弄得正常日子都過不下去!”

    “渴著勁兒弄,別心疼錢,千金難買爺高興,那些腦子發熱的去送花圈的,上門堵人罵的,關我們什么事?”

    “有人操刀子砍人了再和我說。”

    “行了行了,你們繼續忙吧,哦,對了,再給我聯系一下世紀雞嘉園網那邊。

    先找個名頭弄個什么詐騙啊之類的,找個苦主給我告他們一下,亮出咱們律師事務所的招牌。”

    “你特么傻啊,老子和它生氣干嘛,先告,讓他們嚇到,然后再給個臺階,基本套路還要我再教你們?”

    “老子過陣子要讓他們幫我做個征婚。”

    “什么,你今晚有空?”

    “我不是自己要征婚,我要 婚,我要給人征婚,一個捐了幾個億的大富豪。”

    “你也要?”

    “七十歲你也要?”

    “那更好?”

    “小美啊,難得你跟哥我這么實誠不講虛的,但哥哥還得教育教育你,別愛慕虛榮想一步登天。

    而且我這一款不適合你,

    別看他現在七十多歲,

    這貨命硬,

    你跟他在一起,

    指不定誰給誰送終呢!”

    掛斷了電話,

    安律師真的被自己那個秘書給逗樂了,

    伸手揉了揉小猴子的腦袋。

    小猴子手里捧著陰陽冊在摩挲著,

    封面上只有一只黑貓,

    它總覺得太單調了一點。

    “給你家爺爺找個伴兒,你看咋樣?”

    小猴子有些迷茫地看了看安律師,

    腦子里又開始腦補出一只十八歲的母猴子跟老道站在一起的畫面。

    ………………

    老張現在頭很暈,膝蓋也在發軟,但老張有一個很鮮明的特點是,他是個警察。

    這看似是個一直在強調的廢話,但卻是老張數十年來養成的行為習慣的最好詮釋和縮影。

    比如如果換周澤或者安律師在這里,

    紅鼻子老頭兒敢撬開車窗拉自己出來一頓打,

    那么等自己回過神來,

    肯定會把這紅鼻子老頭兒一路打到爆炸,

    哪怕他喊自己爸爸不停求饒,

    也得先給你干死再說。

    但老張不同,

    紅鼻子老頭兒不反抗后,

    他就真的放下了。

    “我是鬼差。”

    老張覺得這個自我介紹有些拗口,

    完全沒有“我是警察”來得那么舒心愜意。

    “鬼差?”

    紅鼻子老頭兒懵了一下,

    合著自己這個巡檢大人,

    今兒個被一個小鬼差給扁了一頓?

    自己不過是因為安不起那個殺千刀的王八蛋牽累,被關了幾年而已,怎么出來后這個世界就發生了這么大的變化?

    現在的鬼差都是吃啥玩意兒長大的?

    “我是巡檢。”

    紅鼻子老頭兒吸了吸鼻子,有點羞恥,有點嬌羞,但還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只可惜,

    原本普通的鬼差碰見巡檢時,

    得納頭便拜的,

    但在此時此刻,

    紅鼻子老頭兒也沒那個信心讓眼前這個鬼差對自己下拜。

    誰拳頭硬,誰就是老大,古往今來,不變的道理。

    老張有些意外,然而他意外的點不是在于眼前的這個老人居然是個巡檢大人,

    要知道書屋里的人,

    別的本事沒有,

    但見世面這一條,基本可以秒殺全國各地其他地方的鬼差小團體。

    且不說店里就有一個昔日的金牌巡檢在當狗腿子了,

    就是平等王殿的的璽印也不是沒收藏過。

    所以很多人難以理解,皇權是個什么東西,權威又是個什么東西,其實就是這點兒咋呼人的狗屁。

    沒戳破之前,還挺唬人,一旦戳破了,就真的狗屁不是。

    “你是巡檢,你眼瞎啊,干嘛打我!”

    老張就這么牛氣沖天地頂嘴了。

    紅鼻子老頭兒驚愕了一下,

    而后怒火馬上竄起,

    喲呵,

    給你臉你還喘上了是吧!

    沒等新一輪的沖突爆發,

    那頭洋樓里面,

    又傳來了一陣陣的獅吼,

    只是這和先前那次有很大的區別,

    最開始那一聲,

    雄渾磅礴,恢弘大氣,

    宛若百獸之王駕臨,封路的封路,暫停的暫停。

    但現在,

    “吼!”

    “吼~”

    “吼……”

    “吼——————”

    “喵嗚……”

    這他娘的,

    獅子都快被打成貓咪了!

    聽到這個動靜,老張心里長舒一口氣,因為這樣聽來,老板那兒應該是沒什么危險了。

    紅鼻子老頭兒則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有些好奇道:

    “誰在里頭?”

    老張沒搭理他,總覺得這老頭兒有點貓病。

    而且,

    也不知道怎么來由的,

    以前當警察老張剛正是剛正,但也不是不懂得在不涉及底線和原則問題時該圓滑就圓滑的道理。

    不會傻乎乎地指著自家上司義正言辭地吼:“開封有個包青天!”

    更不會在雷雨夜把自己搞得世人皆濁我獨清捏著拳頭“向蒼天保證我不認輸!”

    然而,

    這一次,

    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錯藥了,

    對眼前這個紅鼻子老頭兒,

    老張就是沒想給什么好臉色。

    紅鼻子老頭兒氣著氣著,居然也不氣了,他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但還是伸手指了指前面的小洋樓,提醒道:

    “那玩意兒沒那么簡單啊。”

    “沒事兒。”

    老張揮揮手,

    因為他清楚,

    自家老板,

    更不簡單。

    而就在下一刻,

    小洋樓那邊忽然傳來了“咔嚓”的聲響,

    樓,

    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