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玉說的，都不是故意嚇唬她的話！
或許也有嚇唬她的成分，但也并非夸大其詞！
他若想讓她死，的確能讓她死得悄無聲息！
“你這話，我不明白！”
也不知道陳香茹是真不明白，還是故意裝糊涂，不想說出實話。總之她一扭頭，緊繃的側臉可見她咬緊牙關的痕跡。
“誰不知，我背后空無一人？”
“別說是旁人了，就是陳家的人，也未必會站在我身后！”
說著，她自嘲的勾著唇角，“或許旁人還不知道，陳家還有我這么一個小姐吧？”
這話倒不像是假話。
但演技高強的，云綰寧也見過不少。
這陳香茹，還不知道是不是其中一個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自己想害死墨煒了？”
云綰寧撐著下巴，挑眉看著她，瞧著多了幾分慵懶。
但見識過如玉的厲害，陳香茹哪里還敢將云綰寧當做普通人？
“你想我回答你的問題，也可以！那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問。”
“你到底是什么人？”
陳香茹沉聲問道，“墨煒是周王，在京城中敢直呼他名字的人也沒幾個吧？你與墨煒又是什么關系？為什么能查到我頭上？”
云綰寧還沒回答呢，護主心切的如玉又開始了！
“你方才不是說回答你一個問題？你這是幾個問題了？不識數么？”
知道他武功高強，也知道他嘴巴厲害。
因此，陳香茹不想與他說話。
最后到底是沒忍住，咬牙切齒的瞪著如玉，“我與你家主母說話，你插什么嘴？！”
“我看不順眼。”
如玉冷哼一聲，“我與掃把星說話，你多什么嘴？”
“你……”
陳香茹肺都要被氣炸了！
她是招惹了哪一路神仙，才會遇到這么難纏的一個人！
“不管我家主母是誰，都是你招惹不起的人——你只需記住這一點便是。若你非要知道個答案，那我也只能跟你說，我家主母……是你姑奶奶！”
如玉抬著下巴，格外欠揍。
陳香茹：“……”
她有滿肚子滿腦子想罵人的話，偏這會子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如玉，既然陳小姐不愿意回答，你且去請了陳三爺過來。”
云綰寧面不改色道，“子不教，父之過。”
“陳小姐既然犯下大錯，自然該讓陳三爺這個父親好好教導教導！”
若陳立輝知道陳香茹對墨煒做的事兒，恐怕早就被嚇得魂飛魄散，屁滾尿流的去周王府請罪了！
而且還會壓著陳香茹去認罪！
偏偏到現在，陳立輝也沒有任何動靜。
在墨煒與云汀汀成婚當日，陳立輝這個親舅舅也出席了。那一日云綰寧瞧著，陳立輝沒有任何異常，想必是還不知道這件事。
陳香茹倒也沒有肆無忌憚到這種地步，敢直接將這事兒告訴陳立輝！
果然，聽她這么一說，陳香茹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心虛。
她眼神變換極快，云綰寧卻敏銳的捕捉到了那一絲心虛與慌亂。
“是，主母。”
如玉剛要轉身，便聽陳香茹有些急切的喊住了他，“站住！”
“我說便是！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是什么人，但是我爹還不知道這件事。我對周王下手，也對我爹沒有任何關系，并非他指使我這樣做！”
她咬緊后槽牙，遲疑著看了云綰寧一眼，“我若說了，你可會告訴我你的身份？”
告訴她，她的身份？
她在做夢呢？！
誰半夜三更出門去威脅別人，還會直接說出自己身份的？
這不是自惹麻煩么？！
云綰寧挑眉，“會。”
才怪！
不過騙人么，云綰寧自有一套！
她那真誠的臉色，連自己都差騙過去了！
陳香茹半信半疑，但瞧著她的神色沒有任何可疑之處，便點頭說道，“好！那咱們可就說定了！我回答你的問題，你告訴我你的身份。”
她眉頭緊皺。
還未開口，眼底卻已經布滿陰郁。
“墨煒雖然是我表哥，更是身份尊貴的周王。但是在我眼里，他就是個出爾反爾的王八蛋！”
她握著雙拳，咬牙切齒的罵道。
嗬！
聽這意思，陳香茹似乎與墨煒之間……的確還有過一腿？！
既然有一腿，為何墨曄說沒有什么關系？
云綰寧眼神深邃，“這話怎么說？”
“當初我周王府求過他，說起我在陳家的處境，讓他答應我進周王府的門。我自知身份低賤，配不上他堂堂王爺。”
陳香茹將事情的經過，娓娓道來。
原來當初，她幾次三番偷偷下山，回京來見墨煒。
一是因為的確對墨煒一見鐘情，怎么也忘不了他。
一日不見，心癢難耐。
只要見到了他，哪怕什么也不做，就那么遠遠的看著，她也心滿意足。
二來，她實在不想繼續做個帶發修行的姑子，更不甘心就這么被陳立輝、被陳家人遺忘。
因此，她才偷偷摸摸下山。
“起初我見不到他的面，都是陳伯代為傳話。”
陳香茹眉頭緊皺，“我還記得，有一年是我姨娘的祭日。我偷偷回京找到我爹，說起我姨娘的祭日，原本以為我爹會難過。”
“哪知他非但沒有難過，還將我臭罵一頓。”
“他罵我是掃把星，問我回陳家做什么，是否想將厄運帶回陳家！”
說起此事，陳香茹眼中的恨意，怎么也藏不住了！
她恨恨的一拳砸在桌面上，“我被罵哭了，便去了周王府。”
“表哥見了很是心疼我，便說日后若他還能好轉，若他沒有喜歡的姑娘，一定娶我進王府。”
云綰寧：“……”
這個墨煒，真是什么話都敢說！
不過這話也不是絕對。
他對陳香茹說的是“若他沒有喜歡的姑娘”，這話也沒問題啊！
畢竟，誰能知道以后的事兒呢？
他心疼陳香茹是一回事，留著一線理智是另外一回事。
這不，他如今不是有了喜歡的姑娘么？！
要怪就只能怪陳香茹太天真，竟然會當真信了這番話！
陳香茹的話，打斷了云綰寧的沉思，“所以那一夜，我留在了周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