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這些護衛們進退兩難，班靈咬了咬下唇，快步離去。
蘇曉抬眼看了季衍塵一眼，臉色越來越黑，想也知道生了大氣，連忙抓住他的手掌：“湯里有沒有毒，我還能不知道？不必這樣大動干戈的。”
季衍塵垂眸盯著蘇曉抓著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蘇曉的神色。
知道他是要看自己有沒有中毒的跡象，蘇曉很是乖覺地把下巴揚了起來。
可他卻捏住了蘇曉的下巴，隱隱還有些用力。
“奧！”蘇曉吃痛，沒好氣地打開季衍塵的手。
“知錯了么？”季衍塵冷冷發問。
蘇曉一愣，是在說她？
可下一秒，護衛們齊齊跪地：“請王爺贖罪！”
季衍塵的臉色越發陰沉：“王府之中，班靈竟能接近王妃，該當何罪？”
“是我……”
沒等蘇曉把話說出來，護衛頭領已經把腦袋壓了下去：“是屬下等失職，自去領罰，若再有下次，屬下等提頭來見！”
季衍塵不耐甩袖，這些人立即又退了下去。
蘇曉無奈：“見班靈，是我自己的主意，喝湯也是，怎么能怪他們？”
“那一開始，班靈是如何見到你的？”季衍塵蹙眉盯著她，“失職就是失職，塵王府，不養閑人。”
這話讓蘇曉啞口無言。
季衍塵能走到今日，也栽過跟頭，若待下和她一樣沒大沒小，那也沒辦法一直屹立不倒。
鐵律，在塵王府是不可或缺的，她不能太插手季衍塵的規矩，只能保證自己這邊的人，稍微輕松一些。
何況，今日班靈是沒做什么，可若班靈當真起了賊心，既然都能溜到蘇曉院中去了，那么其余地方，其余人，豈不是也都逃不掉？
“是我不好。”蘇曉揚起一張笑臉：“今日事多，我讓尋谷和元月四處調人，所以王府的防范才松散了些，你就別生氣了。”
看到蘇曉主動服軟，季衍塵幾乎是一秒破功。
可是再看到地上這些殘渣，他又心有余悸：“班靈送來的東西，你也敢吃？萬一出了什么事，你打算讓我如何？隨你而去？”
蘇曉努力憋著笑意：“怎么可能那么嚴重？就算中了蠱……”
“呸呸呸！”青黛也是情急，頭一次這樣激動，而且還不顧季衍塵也在這里，“王妃可別亂說了，奴婢們又攔不住，急得不行！”
白薇也大著膽子道：“王妃！老侯爺中蠱，是您一力解開的，若您出了事，誰還有那個本事？難道要指望班氏的人嗎？”
季衍塵的臉色，也隨著這兩個丫鬟的話越發陰沉。
“好了好了，我這不是沒事嗎？”蘇曉訕笑：“對了，方才班靈說的那個福來客棧，快派人去找啊！”
“已經找到了。”季衍塵嘆了口氣，“被找到時，諸葛一個人吃喝隨性，劉副使一干人等陷入昏迷，子竹已經把人扣下，諸葛么，則由寒舒云帶回了作坊。”
“就是在福來客棧找到的？”
“嗯，尋谷去酒樓問過，自昨日起，就有人去酒樓訂餐，雖不知該人來路，但天字號暗衛尋人乃是一把好手，有這點線索就足夠了。”
看季衍塵還是悶悶的，蘇曉一把抱住他的胳膊，贊揚道：“還是你厲害，若非你培養了這么多能人異士，如今辦事哪能這么方便？”
“少來。”季衍塵冷哼一聲，嘴角卻忍不住勾了起來。
蘇曉就知道這樣有用，怕他看到一地狼藉又接著生氣，忙把他扯了出去，直奔自己屋里：“既然找到了諸葛神醫，那你那邊呢？刺殺宋先鋒的人查到了嗎？”
季衍塵由著她把自己拽進房里，看著她忙前忙后，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知道這樣的場面難能可貴，甚至可以說是百年難得一遇，再大的氣，也消干凈了。
“一時半會查不出來，但此案已經上報，也已經宣布徹查嚴辦，不論是誰，都逃不掉。”
“那鄒縣那邊，不會再有危險吧？”蘇曉聽著直擰眉，“說是樓家大哥和那位袁大人，帶著人前去營救的，可是袁大人的兵力也就那樣，敵人在暗我們在明，萬一還要出手，那……”
季衍塵把她拉住，看她眼里發紅，心疼地厲害：“有鎮北侯在，不會有事，倒是你，從沈家出來以后，就沒消停過？”
說起這些，蘇曉才后知后覺地打了個哈欠：“是困，本來想泡個澡休息會，但班靈主動送線索來，我想聽一聽。”
她順勢攀著季衍塵的脖子，靠在季衍塵懷里之后，哈欠反而一個接著一個，再也停不下來了似的：“那現在……哈唔……現在我們要如何？”
季衍塵輕嘆一聲，在她背上一下一下的，輕輕拍著：“你該休息了。”
“現在一切都還沒個定數，我不想睡。”她嘟囔著，意識都有些恍惚了，“咱們還是商量商量，你說那班靈，為什么要主動給我遞消息？難不成真的只是為了能有機會追求你？”
聞言，季衍塵正輕拍著的手陡然頓住，有些不敢置信地低頭看她。
正想追問，卻見她睫毛微顫，已經睡熟了。
追求？
季衍塵把她好生地抱到床上，又細心地掖好薄被，這才走出來。
關門之際，門外的青黛和白薇已經雙雙下跪，輕聲把先前之事細細說了。
原本也沒什么大事，起碼從頭到尾，蘇曉確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可也不知怎的，季衍塵的臉色就是越發難看。
半晌，正在青黛和白薇都惴惴不安之際，他低聲質問：“除了笑兩聲，王妃就沒說別的了？”
“沒有。”白薇搖搖頭，“王妃只說，往后班靈要做任何事情，她都不管，但王府的人若是出了手，她也不管，除非班靈做了害人的事。”
季衍塵額上青筋直跳：“不管？除了害人，班靈做任何事，她都不管！？”
白薇嚇得脖子緊縮，還是青黛心驚膽戰地開口：“是，王妃是這樣說的。”
反正班靈也不可能真的接近到王爺，那王爺為何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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