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此理！”圣德太后連連點頭，“照此說來，蘇曉能讓陽泉谷的大夫們如此忠心，實則是各取所需？”
老宮女曬笑道：“這些個彎彎繞繞，奴婢可就不曉得了，但眼下，那作坊在塵王妃手里頭，作坊里的大夫們，也在塵王妃手里頭，還有真本事，塵王妃多半也是有的，就沖著這些個，太后您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就這么被害了！”
“嗯。”圣德太后沉吟，緩緩道：“蘇曉于國于民都有大用，是死不得，那哀家就保了她這條命吧！”
“太后慈心，只盼那塵王妃，能懂得感恩太后的庇護之情才好！”
聽到這話，圣德太后又擰眉：“哀家歇一會，到了時辰，把榮安叫來，哀家有些話要叮囑她。”
“是，老奴知道了。”老宮女把手上的動作越放越低，眼看著圣德太后已經睡熟，這才緩緩退下……
……
離開壽安宮的蘇曉有意多繞幾步，宮里的餐食不好吃，但也還是吃了個半飽，趕緊消消食，回去準備食材去，等到了晚上可以飽餐一頓。
元月走馬觀花地看了看，覺得無甚意思，便道：“那榮貴妃有趣，三兩句話的撥了火，等著旁人鬧起來，她倒什么話都不說了。”
“能在宮里當上貴妃，你真以為她沒腦子？”尋谷冷笑著接話。
別說是宮里，就是整個京城，但凡能混出點名號的，時日越長，本事越大。
所以在這深宮之中的女人，更不容小覷。
尋谷又道：“圣德的意思，是想借你的手讓寒統領經常進宮，你打算怎么做？”
“舒云是鎮北侯的女兒，愿不愿意進宮，又怎么會是我說了算的？”蘇曉好笑，走到池邊低頭看了看里面成群結隊的魚。
“即便如此，圣德恐怕也不會輕易罷休吧？”尋谷道。
元月也很是贊同地點點頭：“宮中的人各有心思，我方才冷眼看著，多數嬪妃都是想依靠打壓你，來求得太后庇佑，免得被皇帝厭棄，因此接下來的麻煩，只會多，不會少。”
“不怕。”蘇曉笑得開懷：“她們的目的，是想借我拉攏舒云，再借舒云拉攏樓奇，最后讓季衍塵孤立無援，既如此，就讓樓奇找個借口，經常進宮吧。”
到現在為止，樓奇進宮接近圣德太后的機會，終于來了。
元月沖尋谷挑眉，尋谷了然，元月估計是不大放心宮外那些事，便點點頭，把這樁差事給了元月。
說真的，既然王爺來到了皇宮，那么就算她和元月都不在蘇曉身邊，也絕對出不了什么岔子。
但蘇曉這么認真地盯著魚看，真有那么好看嗎？
“景致還不如王府，有什么好看的？”尋谷有些無奈。
蘇曉搖搖頭：“你仔細瞧瞧。”
尋谷半信半疑，盯著這些魚群看了半晌，剛想說沒什么特別，不料又發現了不對勁。
這些魚群像是在躲避什么東西，卻又躲避不及，只能慌亂地在水里來回轉悠。
就算拋了魚食，它們也都是驚慌失措搶來吃了，并沒有尋常池子里的那種悠閑自在。
另外，透過水面隱隱約約看著，這些魚身上不是缺了鱗片，就是身上有紅斑，很不正常。
“宮中一切都很講究，按理來說，水也是干凈的，怎么魚兒身上這么多傷？”尋谷疑惑道：“難道宮里有猛禽，專挑魚吃？”
蘇曉沒有急著解釋，但她覺得，只是隨便逛逛都有收獲的話，那以后可以更經常地多逛逛了。
“找人問問就知道了。”她笑道：“再順藤摸瓜地查一查，也抓條魚去宮外問問，若是水的問題，只看問題出在哪兒。”
尋谷認真點頭：“好！”
“走吧，去御膳房看看，今天都有些什么食材。”蘇曉拍拍手，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過去。
“不是說正事嗎？”尋谷撇撇嘴，這話頭轉得也太快了。
還有，先前王爺在南宮，絨花宮就在南宮隔壁，那現在，會不會已經等急了？
蘇曉一門心思往御膳房扎，宮里吃不到好吃的，只能自己動手。
幸好的是，這個點才剛過午膳時辰，各宮都已經吃過飯了，只有些御膳房的人聚在門前狼吞虎咽，里面只有幾個更年輕些的正在收拾。
尋谷知道蘇曉要做什么，帶著她轉到后面，看到了里面的貨架。
四處看了看，蘇曉開啟了點菜模式：“各色蔬菜都來一點，肉么，要那塊沒切的肥牛，再要那半只雞，把那兩只乳鴿也拿了，還有那一塊，是鹿肉嗎？也要！魚蝦就不用了，再拿點調料和芝麻。”
嘩啦……
尋谷扯出一塊包袱布，還有好些油紙，手腳利落地先用油紙把肉類裝了放好，才開始裝別的。
蘇曉看得好笑，所以面對吃的，尋谷看似冷靜，其實也很期待嘛。
不一會，尋谷就已經把東西一樣樣收拾好，正打算走，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連忙給窗外的蘇曉遞了個眼神，而后兩人各自藏好。
自己打牙祭這種事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免得一個個都往跟前湊，再壞了她們的興致。
“近幾日越發懈怠了，本宮也不多說什么，但本宮好歹是當朝公主，你們自己看看，給本宮送來的飯菜，都是些什么東西？”
是榮安！
蘇曉眉心一跳，悄悄探出頭來，卻見榮安氣喘吁吁的，又氣得滿臉漲紅，手還指著桌上的一個食盒。
有個太監連嘴都沒擦，慢悠悠地走了過去，看了一眼，呵呵道：“這不是挺好么？”
“好？”榮安被氣笑了，怒道：“馬公公，你自己還知道往碗里多添幾筷子肉，本宮的這些呢？怕是連你們御膳房最末等的下人都不吃吧！咳咳咳……”
一激動起來，榮安又開始咳嗽了。
馬公公搖頭晃腦的，絲毫不懼：“我說公主殿下，眼看著您都快嫁人了，雖說那宋先鋒還遠在天邊，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可您將來嫁出去，也是要從夫的，如今還是改改您這刁鉆的脾氣，難道到了夫家，也能挑三揀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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