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冷笑：“他是皇帝的兒子，又在季修桀受萬千寵愛的余暉中長大，上有太后、皇后壓著，下有季修桀和諸位皇子防著，且彼時的季修桀是皇帝心目中最滿意的皇子，在這個時候，不論的季修成有什么動作，稍加不慎就會演變成謀逆，城府能不深么？”
元月憤憤不平的：“照此說來，那季修勻倒是個蠢的，想方設法討了王爺歡心，利用王爺得了實權，背地里肯定也沒少跟皇帝表忠心，所以后來王爺才在他們父子手中吃了個大虧！”
“是啊，這些個皇子，都不容小覷。”蘇曉笑了笑，又忍不住笑看著元月。
這段時日過去，但凡是季衍塵的人，都已經把她當成了和季衍塵別無二致的主子，而她的人，說到底，近前的也就元月一個，也已經真心把季衍塵當成了主子。
“再怎么不容小覷，是個人也肯定會有弱點，如季修勻，太愛權勢，性子太急，所以登高跌重！”元月兀自琢磨著：“還有季修桀，倒是有些才能的，但太善妒了，也容易沉迷于美色，且一旦著了迷，就容易失去基本的判斷。”
話說出來，其實有些難聽的。
現如今，季修桀是對誰沉迷了？
還不是蘇曉？
看到一個蘇曉就像是丟了魂，連新政這么好的決策，都分辨不出利弊，從而讓季修成鉆了空子。
“就是不知道，那季修成的弱點是什么呢？”元月還在糾結。
蘇曉撇撇嘴，元月這么大剌剌地當著她的面，說出季修桀沉迷美色，根本就是在暗指她，現在居然還像是沒事人似的，真的好嗎？
“不管是什么，現在好歹都在宮里，我一定能查出來！”元月格外堅定，看到疑惑的小眼神以后，還覺得奇怪。
“嗯，慢慢查吧。”蘇曉搖搖頭，只能感嘆，還好季衍塵不在宮里，不然知道了季修桀那點混蛋心思之后，又要生氣。
不過，季衍塵那份賭氣，究竟是真的，還是故意？
蘇曉搖搖頭，強迫自己不多想。
很快就到了壽安宮外，也是巧，樓奇剛好從宮里走出來，身后跟著兩個人，捧了好些東西，想必是新得的賞賜。
看到蘇曉來了，樓奇回頭揮揮手，把閑雜人等趕跑，而后就這么冷冰冰地盯著她。
她挑挑眉，還沒等說話，元月也自動自發地往后退了兩步。
“能耐了？”樓奇張口就這么一句。
蘇曉好脾氣地笑笑：“還生氣呢？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樓奇皺眉，冷道：“有什么話，趕緊說。”
“你讓人帶的東西都不錯，但我少了幾樣脂粉，再給我找些吧。”蘇曉可謂是毫不客氣了。
“你……”樓奇氣結，轉頭就走。
蘇曉笑著追上，可惜腿不夠長，還得小跑著才能趕上去：“你看看你，一個大男人脾氣這么大，小心到時候舒云又生你的氣。”
樓奇猛然停住，蘇曉險些沒剎住車。
“少胡說八道！”樓奇后退一步，和蘇曉保持著應有的兄妹間的距離，耳朵上卻飄起一抹不大正常的紅暈。
蘇曉抿唇一笑，知道樓奇聽見寒舒云就會破功。
而且，樓奇現在只是嘴硬，是想讓她知道輕重，實則不是真的氣她。
但她覺得，自己還蠻知道輕重的。
“說正經事，季修成在宮里，你可知道？”蘇曉的聲音不大，又是背對著眾人的，只要不是功力非常之人，都不會聽得到。
樓奇左右看看，微微低頭，也不讓人看清自己的唇形：“我是昨夜才知道的，季修成進宮許多日了，一直靜居養傷，昨日與戶部侍郎傳信，被天字號暗衛截獲，消息送到不知樓，往上一查，才知道是他！”
“那季衍塵知道了嗎？”
聽到這話，樓奇頓時瞪大眼睛：“你們兩口子的事，你問我？”
蘇曉嘴角一抽，想來既然是被天字號暗衛截獲的，那季衍塵應該也得了消息了，只是遠在聚城，該如何應對的吩咐，來得應該也會遲一些。
她并不急躁，這些事，都不是一朝一夕能解決的。
“我方才去了御書房，皇帝前后腳召見了季修桀和季修成，季修桀主張新政不能辦下去，要讓聚城六部管轄的各地官員陽奉陰違，破壞此事。”
她緩緩說著，和樓奇緩緩朝宮外的方向走去。
樓奇眉心緊皺，慢慢跟上，遠遠看去，就是蘇曉一個勁地找樓奇說話，偏樓奇不耐。
“這事，他們會當著你的面說？”
“自然不是，元月帶著我去偷聽了。”蘇曉理直氣壯的，“皇帝此前想算計我和舒云，最后是舒云進了宮，我跟進來，讓皇帝險些染指兒媳的事，你知道吧？”
樓奇沒好氣地瞪了蘇曉一眼，這種事，交給他們來辦就是了，偏生蘇曉還得自己來，沒得臟了自己的手！
現在還好意思說？
蘇曉咧嘴一笑，頗有幾分得意：“總之呢，就是因為這點事，皇帝心里定是膈應上了，他沒辦法對季衍塵做什么，我手里有個作坊，也不好動我，所以這些火氣都撒在了季修桀頭上，已經很不待見季修桀了。”
樓奇瞳孔一縮，這些消息，還真是多虧了蘇曉在皇宮，才能第一時間知道。
但他還是不肯松口，免得慣壞了蘇曉無視風險胡作非為的性子。
“不待見事小，但蝴蝶效應很嚴重，季修桀被皇帝寵溺多年，自詡為最受期望的皇子，又是太子，距離皇位一步之遙，皇帝生了嫌隙，就會生猜疑，恰好，圣德和皇后都很給力，這些年動作不少，劉國公府更是動作不斷，那么接下來，又會發生什么？”
“你接著說！”樓奇心里已經萬分贊賞，就是冷著臉不肯夸。
他這個妹子，素來是聰明的，就如申家爺爺，睿智！
蘇曉有些不服氣地哼了一聲，接著道：“此為其一，其二，季修成在皇帝面前，就是個敬仰父親，謙遜有禮，做夢都盼望著能得到長者關愛，同時有了些軍功，還沒有外戚勢力的好兒子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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