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不知怎么就一慌,我把那本書合上后往里推了推,對外面的慕容星河說,“你進來吧,我還沒睡呢。”
沒想到慕容星河卻在外面說,“夜已經深了,我不方便進你的房間,我只是過來看一看房間結界的情況,再問一問你,你覺得現在身體怎么樣?”
我回答說,“泡過藥浴后,我覺得我身體很舒服,沒什么不妥的地方。”
慕容星河松了一口氣,“那就好,婉婉,這幾天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黑符你最好一直都貼在身上,我一時間想不出什么別的辦法來壓制住黑狐的殘魂不去騷擾你,只能用這種方式。”
“你要記得,不要讓黑符從你的設上脫落,而每次當你要泡藥浴換衣服的時候,我也會給蘇卿送來新的符。”
我連連應聲,“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慕容星河問過這些事情后就告辭離開,根本沒有踏足我房間的意思,我因為他的到來而有些發愣,隨后又低頭看了看那本《陰山往事錄》,心中泛起五味雜陳。
這本書十有八九是慕容星河親筆所寫,就像是一本日記。我覺得張孤云把它帶過來純屬是個意外,他應該也不清楚這本書的來歷,也許是慕容星河放到書架上之后就給遺忘,畢竟千百年來應該也沒有別人可以隨意出入他的書架、去翻找書目。
我摸著這邊《陰山往事錄》,卻開始隱隱約約覺得它有些燙手。
我剛剛讀到的那幾句話讓我心驚、一時之間竟不敢去往下深究。
千年只思念一人,可我……我似乎只能把自己的存在追溯到一百年前。
我的手指不知不覺間有點發涼,當我意識到這件事的時候,已經不知道在桌子前發了多久的呆了。
我沒有再輕易翻開那本書,我的自覺告訴我,如果我再看下去,注定會發生一些不平凡的事情。在打開這本書往下讀之前,我必須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去應對這些。
我把這本書藏在了書堆里,這一晚就早早地洗掉蠟燭入睡。也許是因為睡不習慣這里的床,也許是因為不適應陰山的環境,也或許是因為那本《陰山往事錄》,我睡得很不踏實,第二天早早地就醒了,而且醒了之后就再也睡不著了。
我簡單洗漱后換衣服走出了房間,天色還很暗,我估摸著時間應該就是快要日出了,我在院子里走了幾圈,沒過多久,張孤云出現在了門口,十分意外地問我,“蘇婉姑娘?你怎么起這么早?”
我停下了腳步,“昨晚睡得早,今天就醒得早,來院子里活動活動。怎么,是聽見我的腳步聲了?”
張孤云點頭,“確實,我聽見院子里有腳步聲。”
這個時候,我有意無意地說,“你來了也行,陪我說說話吧,我估摸著蘇卿肯定還沒睡醒呢,離吃早飯還有一段時間,我在這院子里一個人溜達八百圈也走不出個花來。”
張孤云摸了摸腦袋,“說?說什么?”
我問,“比如,慕容星河有沒有什么跟女人的愛恨情仇故事?”
張孤云被我嚇得連連后退,“蘇婉姑娘,你讓我說這個,不是嫌我活的太久了嗎?”
我笑了笑,“開玩笑的,只是最近聽說陰山的這位慕容大人好像很久之前跟一位女子扯上了關系,有很深的淵源。”
張孤云試探性地問道,“是說一百年前,慕容大人跟小興安嶺上那位常仙約戰山門口?”
我搖頭,“比這還要早。”
張孤云似乎被這個問題給難住了,他想了好一會兒才說,“說實話,我在陰山的時間也就一百年,再往前的事兒我都不是很清楚。不過你非要說很久之前跟慕容大人牽扯不清的女子,那大概是那位大人吧。”
我立刻問,“哪位大人?”
張孤云走近了我幾步,聲音也更低了些,“你知道,慕容大人為什么被困在陰山不得外出嗎?”
我搖頭,同時也被他勾起了好奇心,“不知道,為什么?”
“因為慕容大人最早身為九尾天狐,其實是惑亂江山的狐貍。”張孤云說。
我吃了一驚,完全沒有想到慕容星河過去居然是一類禍害,“真的假的?他怎么會是禍害人世的狐貍?”
張孤云繼續說,“據說慕容大人這種狐貍是天生的力量,降生之初就如同孩童,并不懂人世間的許多道理。小孩子多頑皮,你是知道的,而慕容大人那個時候身為‘小孩子’,破壞力就尤為強大,雖說本意不壞,但是無形之中卻造下了很多殺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