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人走遠的背影,千羽夜更是悔恨交加,曾幾何時,施傲對自己也是這般不設防的。
他強忍住眼淚不讓掉下來,憤怒的一拳懟在樹上,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阿夜,回去吧,你臉上的傷口還需要處理。”
“青雀,我好恨呀,我到底都做了什么?”
“好了,你也不是有意的,慢慢的彌補吧!”
早晨的街道很是肅靜,路上沒有幾個行人。
玉都城的景色很美,宮殿式的建筑沐浴在晨輝下,如同仙境一般,披了一層霞光。
街道上的樹木很多,梧桐樹則更多,五顏六色的小鳥飛在空中,歡快的跳躍在枝葉間。
“咚咚咚……”
大理寺的鳴冤鼓響了起來,在這個肅靜的早晨,顯得特別突兀。
當衙役帶上明冤人后,大理寺卿愣了一下。
“三駙馬,怎么是你?”
敲鼓人正是三駙馬李權,是被下人抬到大理寺的。
他趴在擔架上,頭發有些凌亂,臉色還帶著潮紅,一身臟亂的衣服上,帶著大片的血漬,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三駙馬有些著急,說話還帶著喘息。
“不好了喬大人,三公主遇害了。”
“怎么可能?昨晚宴會上還好好的。”
“快一點吧喬大人,是真的,今早發現的。”
公主被害,如同晴天霹靂,喬寺卿連忙帶領衙役趕到公主府,官帽都跑的偏了。
房間內,三公主身著里衣躺在床上,她的面部青腫,嘴唇流著黑血,一雙驚恐的眼睛,望著房頂,像是受到了什么驚嚇。
仵作初步判定,是死于中毒,而且還是劇毒。
公主的身份貴重,仵作怕冒犯了身體,不敢進一步檢查,只好進宮請旨再做決定。
三公主的一雙兒女,大的八歲,小的六歲,對于她的死亡無動于衷,都平靜的站在一旁,看不到半點傷心。
難道這倆孩子是被嚇傻了?
“三駙馬,請問什么時候發現三公主被害的?”
“今天早晨,丫鬟進來伺候三公主洗漱的時候發現的。”
“三駙馬當時在哪里?”
“我跪在門外受罰。”
喬寺卿看了一下狼狽的李權,搖了搖頭,還真是可憐的男人。
“麻煩三駙馬講一下昨天的情況。”
“昨日宴會上,三公主與太子鬧得十分不快,她的心情非常不好。
回來后,就叫人將我打了一頓,命我跪在外面,沒有她的命令不能起來。”
“這么說,三公主死亡的時候,你并不在身邊。”
“本官一直跪在屋外,下人們都可作證。”
“就沒有聽見屋里有過什么動靜?”
“沒有任何聲音傳出。”
“三公主的貼身大丫鬟呢。”
“昨晚冒犯了三公主,被她處置了。”
“守夜的丫鬟也沒有發現異常嗎?”
“三公主的脾氣不好,沒有她的允許,任何人都不敢隨便進屋。”
“三公主可曾得罪過什么人?”
“喬大人是知道的,三公主的脾氣一向火爆,說話也比較隨意。
但是要說得罪了什么人,下官還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非到了要性命的地步。”
“三駙馬可知,三公主與什么人有過恩怨,互相看不慣。”
“這……本官真不知道,昨日與太子吵架,本官也是第一次看見,才知道他們水火不容。”
“與太子水火不容?”
“我是說……”
三駙馬的話還沒說完,意識就變得模糊起來,身體搖晃了兩下,暈厥了過去。
“三駙馬,你怎么了?”
喬寺卿走上前,一摸額頭燙的嚇人,連忙命下人請來了府醫。
“是高燒引起的暈厥。”
“怎么會高燒。”
“駙馬身上有傷,沒經過救治,又在外面跪了一宿,感染了風寒,不高燒才叫奇怪。”
府醫退下了駙馬的衣衫,屁股上的褲子,已與傷口粘連在一起,分離時,鮮血又滲了出來。
整個屁股上,沒有一塊完整之處,血乎乎的一片。
“怎么會傷的這般嚴重?”
“哎,都是苦命人,好好的一個才子,受家族敗落連累了。”
“那也不能這樣呀,簡直太殘忍了。”
“誰讓身份不如公主高呢。”
府醫的一句話,道出了多少世態閑涼,身份卑微的可憐人生。
皇宮內,皇后聽到了三公主身亡的消息,哭的昏了過去。
再不喜歡也是自己的女兒,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讓她一時難以接受。
皇上雖然痛心,但還是要以大局為重,依照大理寺卿的請示,派了一名醫女為三公主驗身。
檢查后,女醫向皇上稟報著檢查的結果。
“皇上,臣已詳細檢查過三公主遺體,身上并沒有傷口,也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
只是右手的食指上,有一個小小的紅點,像是被蚊蟲叮咬留下的。
根據面像特征,死因為中毒,毒素不明。
銀針刺入胃部,并沒有變黑,可證明毒藥不是吃下去的。”
“不是吃下去的,怎么會中毒?”
“這……臣也不知,下毒的手法,十分高明,一般的人是做不到的。”
“什么叫做一般的人做不到?”
“中毒無非那么幾種,一種是吃下去的,一種就是順著傷口,流入血液的,還有一種就是香毒。
可三公主的身上并沒有傷口,胃里也沒有毒液,夜間更沒有點香習慣。”
“這又能證明什么?”
“證明下毒之人必定懂毒,或者懂醫,才能將毒下得如此周密,讓人防不勝防。”
女醫的一句話,像是一個重錘,重重的敲在了皇上的心坎上,也敲醒了混沌中的大臣。
懂醫術的,又是和三公主有恩怨的,只有太子一人,昨晚當著眾人的面,還警告過三公主小心。
大臣們似乎探到了真相,都望向了施傲的位置,那里空空如也。
“太子今天怎么沒來上朝?”
“回皇上,太子身體不適,告假了。”
“玉公子也沒有來嗎?”
“是的,玉公子說昨日飲酒過多,也覺得身體不適,故沒來上朝。”
“太子宴會離開后,是什么時候回去東宮的?”
“這……”
“說。”
“太子是早晨回來的,還是被玉公子抱回來的。”
“是受傷了嗎?”
“不是的,好像是睡著了,看上去十分疲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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