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搖搖頭：“我不知道。賢王的野心不止是在權勢，他是什么都想要，卻不會為了什么都想要的目的而付出任何。而太后和他屬于截然不同的反面，太后若是有想要的東西，就算是要她放棄其他所有的一切，她也想要得到那個東西。”
扶子春聽不太明白。
“一個要愛情，一個要權勢嗎？”
“不盡然。”秦衍坐在扶子春旁邊，用手掌蘸取了妊娠油給她輕輕揉捏著隆起的腹部，很小聲地補充解釋，“太后想要的東西很少，賢王想要留住的東西太多。但是他們都不能如愿。”
“如果，我是說如果啊——太后愿意假死脫身今后也隱姓埋名的話，在你們這個世界里，她可以改嫁給賢王嗎？”
秦衍短暫沉默了數息：“我們這里并不阻止女子在夫君過世之后改嫁，撐死也不過是名聲受損惹人非議罷了。可是太后不同，她是皇上的未亡人，是大晟皇城的太后娘娘，她的背后是她家族的榮辱，是皇家的聲譽，她是從小就被家族嚴格要求下養出來的富貴花，心底雖然和普通女子一般貪圖情愛，卻也不會因為這么一點點的情愛就完全摒棄掉自己的職責。”
扶子春若有所思，主要就是太后背負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如果太后只是個單純戀愛腦的話，她完全可以在入宮后就擺臉色不侍寢，可是她還記得她家族的榮辱繁盛，所以她不僅要討好皇帝，還得千方百計地懷上孩子，以此來穩固自己的地位。甚至如果她真的對賢王還有心思的話，她也完全可以制造一場貍貓換太子假死脫身，以另外的一個假身份和賢王再續前緣。
可是太后卻什么都沒有做。
她久居長秋宮。
雖然身邊還總是攜帶著賢王費盡心機送進去長秋宮的暖玉和一眾小玩意，但除此之外，她跟賢王的關系是異常純粹干凈的。
她甚至從不越雷池半步。
恪守身份。
嚴格把控。
……
真正的愛是可以完全控制住自我的嗎？
扶子春不信。
她最初也想著是來大晟皇城看一看秦衍，等確定秦衍沒事后就再度離開的，可是等到看到秦衍后，她的底線卻被一而再再而三地降下來——剛開始只是想著看看，后來就想著治愈秦衍的心病，再就是想著留在他身邊和他長相廝守。
人都是貪心的。
沒見面的時候想見面，見了面又想著將話說開，說開了話后又想著徹底解開心結，徹底解開心結后又想著能不能冰釋前嫌重歸于好。
可太后卻好像一直都能完美掌控住自己的情緒，甚至就算偶爾太后情緒有所變化的時候，也沒有特別過分——就好像，在釣魚。
若是賢王有所別的心思，可能會觸及到小皇帝可得的利益后，太后這邊就必定會出一些看似很嚴重其實不足輕重的意外。
巧合嗎？
扶子春不太相信。
“我覺得不是這樣的。”扶子春神色凝重地這般說，“我覺得太后應該沒那么喜歡賢王，或者說，現在的太后應該是能拎得清楚愛情對她來說其實并不重要的，她不可能會被短暫的鏡花水月給蒙蔽雙眼。”
秦衍稍稍蹙眉，“沒有吧？太后即便心有別的衡量，但她對賢王念念不忘的這事卻幾乎眾所皆知啊。”
“不對的。”
扶子春又抿了抿唇，她突然問：“太后壽辰還要大辦嗎？”
“不大辦。”
“什么時候？”
“后天。”
扶子春頜首：“那我后天入宮一趟，看能否能拉攏太后為你我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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