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知道,哀家相信你。”太后安撫地拍了拍秦燁的肩膀,攤開盛著藥物的瓷瓶的手卻還是沒有收回,她的語氣溫柔的似乎都帶了循循善誘的感覺,“哀家沒有生你的氣,不然也不可能過來給你送藥了,是不是?快點吃藥,配合治療才會有活下去的可能啊。”
“……”
她口口聲聲說著相信他,可是她眼眸里盛著薄薄一層浮冰溫柔的下面,卻無風無浪,波瀾不驚。
她確實不怪他。
但也好像確實沒有因為他的那些話而傷心。
她只是不在意。
……
秦燁的視線就茫然地重新落在太后的掌心,他沒有去接,只是有些固執地解釋說:“我的確對先帝有恨,連帶著對先帝的兒子也恨,我也的確對皇位有覬覦的心思,我甚至也的確想過等我奪得皇位后就決定不可能再還給先帝的兒子。”
說到這里時,秦燁的眼圈突然就有些紅了,他像是憤恨地自暴自棄,又像是委屈巴巴:
“……但我卻是真的從來沒曾想過要跟別的女人恩愛生子,至于江山后代的傳承,如果你真的不愿意給我生的話,我也最多不過就是隨便找一個人來繼承罷了,我這輩子真心愛著的女人只有你,能配生下我的血脈的女人也只有你。”
“……”
太后平靜地看著他,現在無論他說什么做什么,在她眼底心里似乎都已經掀不起來什么風浪了。
很怪。
太后在這一瞬間還能茫然地想,為什么呢?
而秦燁卻已經是快要哭出來了,脊背也稍稍佝僂下來:“我知道我這個人的確卑劣,可我對你的愛卻是真的發自肺腑。”
愛?
太后終于有些些許情緒波動。
卻是嘲諷的。
她強忍著情緒,溫和地說:“哀家都知道,但好在現在時間還長啊,你來乖乖吃藥——”
“可這個藥,我若是服用后,就會前塵往事盡數忘卻。你真的希望我以后會變成再也不記得你的陌生模樣嗎?”
太后微微一笑:“但那樣你也不會再這么折磨自己了呀。”
“是等我忘卻了一切后,就再也沒了跟你兒子爭奪天下的野心了吧?”
“……”
太后笑意僵凝了一瞬。
二人目光相撞。
又嚇唬幾分。
在注意到秦燁似乎不肯主動伸手來接來吃了的時候,太后輕嘆了聲,補充說:“你剛剛不是說你還愛著哀家的嗎?既然愛著哀家,那就將這藥吃下,因為你將前塵往事盡數忘卻了,咱們才有可能破鏡重圓,重新開始。”
“……”
即便清楚太后逼他吃藥只是想徹底為小皇帝斷絕他這個隱患,而并非是想著所謂的跟他重修于好,但秦燁的心卻還是不受控制地稍微顫了一下。
蠢蠢欲動。
但隨即,他又很快清醒過來。
可這時候,太后卻突然解開了自己腰部佩戴的玉佩放在了他掌心里:“你的腿現下受傷嚴重,佩戴暖玉會緩解疼痛。”
這塊暖玉,還是他親自給她做的。
兜兜轉轉,又回來了。
秦燁又突然想起自己很多年前曾經在柳家遇到過的,那個不諳世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
小姑娘就像是潔白無瑕的玲瓏玉壁,他驚鴻一瞥后再難忘卻,當時的他就在心底想著——等日后他有了權勢地位后,不論是徐徐圖之用真情感動還是直接強取豪奪,都必須要將這個小姑娘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掌心里,讓她的喜怒哀樂都圍著自己轉,最好,是要將她永遠囚禁在他的籠子里。
現在,籠子還在他的賢王府里。
但是被囚禁的金絲雀卻變成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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