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扶子春感覺自己仿佛是放棄掙扎墜進深海的人，突然被一股巨力托了上去。
重見天日。
再得新生。
……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兩個人的情緒總算都穩定平靜下來后，秦衍當即擔憂地詢問起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你怎么會又突然吐血昏厥的？女帝送你過來的時候，神色好像也很不對勁。”
“我跟女帝做了個占卜——也不算是占卜吧，就算是回顧了一下我娘先前不為人知的一段經歷。”扶子春也沒有隱瞞，她現在能清楚地感覺到秦衍包容的愛，所以即便舊事重提起，她卻也能做到情緒頗為穩定平靜，“我也因此，得知了我的真實身世……”
……
“原來是這樣。”聽完了扶子春的講述后，秦衍百感交集，他也才終于明白扶子春為何剛剛醒來后情緒那般跌宕脆弱了，他握住扶子春的手收緊了些力道，“你母親，應當是期待著你的降世的，或者說最起碼她也不會因為旁人而憎恨你，她那般善良仁慈，知曉所有生命都不該被輕易抹殺，否則她不可能會冒著那么大的風險生下你。又或許，她之所以會將你送去異世，就是為了防止你落到朝顧的手里，而并非她故意遺棄你。”
扶子春有一瞬間的怔愣：“她把我送到異世界，是想著保護我？”
“對啊。”秦衍耐心地跟她解釋，“你的血能激活打開異世界的法陣。”
“……”
對哦。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以至于扶子春都差點忘記朝顧找她是為了做什么了。
手腕的兩道傷疤映入眼簾。
她也明白了。
“……朝顧應該是早就知道我娘來到長瀛去靠近他是另有圖謀的了，但是他天真又殘忍，他故意扮做懵懂無知的模樣蒙蔽我娘的雙眼，就試圖以乖巧的假象誘騙我娘永遠留在他身邊。但是后來，我娘還是發現了他乖張暴戾的真實脾性，我娘受不了間接性害死那么多人的打擊，想著逃離——”
秦衍也將自己帶入到朝顧的視角去思考了這件事情，他接過扶子春因為后怕而說不下去的話來：
“嗯。但是朝顧肯定不允許，因為朝顧想永遠留住她在自己身邊。但是他能做的好像也只有繼續扮無辜裝可憐，但是只有這些是絕對不可能留住一個去意已決的人的。”
扶子春明白了。
“所以，他才迷奸了我娘，就是想著我娘有了孩子之后，可能就會心甘情愿留在他身邊了。”
“對。”
“卑鄙！”扶子春氣得渾身顫抖，眼睛都紅了，“他并不是真心想要孩子，他只是想用我永遠束縛住我娘意圖飛離囚籠的翅膀罷了！甚至就算我娘即便在生下我之后仍然能回到異世，但只要朝顧能找到我，就能用我的血打開異世界的門，這樣無論我娘跑到哪里，只有有我在，他就照樣可以找到我娘！”
“……”
秦衍也五味雜陳地一聲喟嘆。
確實如此。
朝顧這人只將自己的性命和扶子春母親的性命當做性命，其余所有人都是螻蟻棋子，可以隨意丟棄，可以隨時取用——即便包括扶子春，他的親生女兒。
“我娘一定也是知道這點的，所以她才會將我送去異世……”扶子春在這時候才終于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瞳孔地震，整個人都像是受不住初秋的寒意似的渾身顫抖了起來，“可是我娘明明知道這點，明明知道只要她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就能逃脫朝顧的控制，可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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