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后院里種的紅梅嗎?”
聲音里還帶了幾分若隱若現的顫抖之意。
顧淵鷙一時間沒看懂北歌國主眼眶邊緣的紅,只當他是因為近期的睡眠不好,才會眼睛有些紅。
被這么一問,顧淵鷙十分驕傲,“對啊,王兄你看,好不好看?”
這一聲詢問跟北歌國主夢里詢問他的女聲幾乎重合了。
“……”
好半晌。
北歌國主才終于像是成功擺脫了始終禁錮著他脖頸的巨手,顫抖著聲音啞聲說:“……好看,好看的。”
“王兄你怎么了?”饒顧淵鷙再是遲鈍,現下也看出來北歌國主的怪異之處了,他困擾不解地皺眉詢問道:“是那里不舒服嗎?居然你現在怎么看起來,好像快哭了一樣?”
哭?
北歌國主遲鈍地揉了揉眼睛。
沒有眼淚。
但是他的確心里酸澀脹痛得厲害。
四下無人。
他輕嘆。
然后坐在了顧淵鷙的旁邊,啞聲問:“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先前睡不好的話,就一直會頻繁地做怪夢的事情嗎?”
“記得。”顧淵鷙點頭,又問,“最近又開始做了嗎?”
這個怪夢也確實奇怪。
北歌國主只在深冬的季節會做,如果他睡得早也幾乎不會做,只在偶爾身體虛弱或者染病的時候,才會做。先前是幻影,總有女子模糊的身影,然后巧笑倩兮地跟他講話。
他在夢里完全被動地感應著。
無論是被女子擁抱著,還是親吻著,亦或者床笫之歡。
他都是像提線木偶一樣,完全由著夢里的自己操作自己的身體,他沉淪其中,只想永遠不再醒來。
這夢過于香艷,所以最開始的時候,他很害怕也很震驚,以為是自己心思骯臟才會做這種怪夢,可是后來他發現無法他怎樣靜心凝神,可一旦生病,睡著后他的腦袋就是會做這種亂七八糟的夢。
“你先前一直沉浸在扶姑娘過世的悲痛中,無法自拔,我便也沒能來得及跟你說,其實——自從我死而復生再度醒來后,我做這種夢的時間久不止是深冬季節了,有時候秋天也會做,并且夢里那女子的臉,也跟著能變得越來越清晰,到現在,我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她的眉眼,看清她眉眼處的痣。只是很遺憾,等我每次醒來,那女子的樣貌我就都會再度忘記個七七八八。”
顧淵鷙不由地唏噓了一聲:“……”
原來是這樣。
他先前雖然也知道一些,卻到底是關于王兄夢境里具體的內容知之甚少,現在聽王兄這么一說,顧淵鷙也覺得有些奇怪了。
“王兄是覺得夢境里的人,也會在現實里面出現嗎?那王兄需要我找到她帶到你面前嗎?”
“……”
北歌國主重重地嘆息。
“不用,她應該不會在現實里面出現。”
“什么意思?”顧淵鷙疑惑地皺起眉,“王兄覺得這只是一場紅塵發夢嗎?”
“……不是夢,那絕對是曾經真實發生過的事情。”北歌國主額頭冒出來了些許冷汗,他感覺到了如夢境里一般的窒息和灼燙感,“只不過在我的夢里,她最后,是為了救我而死。我跟她相約要共同去轉世投胎,但是我……”
但是他后來被扶祁給重新拉入了紅塵里。
他死而復生。
感覺到靈魂被陰火焚燒灼燙的劇痛。
他不痛。
是他的靈魂在痛苦和她的分離。
沉默很久,北歌國主重重嘆息,在顧淵鷙疑惑的眼神下,繼續解釋說:
“我只是想知道,人死后的靈魂真的都會去到歸墟之境嗎,如果是的話,那她是不是還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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