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回去？
這未免有些困難了吧。
秦衍蹙眉問：“現下這種光景，聽雪連睜開眼睛站起身都很困難，怎么拉著你我和馬車順著原路回去？”
“不讓聽雪拉著馬車和你我啊。”顧淵鷙神色認真且堅定，“是你我按照馬車留下的碾壓痕跡，將馬車和聽雪一起拉回去。”
秦衍有一瞬間都在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旁邊的馬車和聽雪。
不太確定地問：“你，我，拉著馬車和聽雪？”
“對啊。”顧淵鷙神色認真得純粹又純樸，“我是肯定不可能放棄聽雪的，更何況如果真的不管聽雪的話，以后咱們怎么在冰面上行走？還有馬車——馬車都已經修改好了，要是真的就這么丟棄了的話，再修改再訂做，可不就又得白白浪費一周時間么？”
秦衍：“……”
嘖。
說的倒是也是這個道理。
都不能丟。
但是——
“你是怕咱們兩個拉不動是嗎？”顧淵鷙立刻拍起胸脯保證說，“反正我有足夠的力氣在的，我拉一大半，你拉一小半，行吧？”
“……”
都一起拉車了，還要分一大半一小半的力氣嗎？
不都彼此彼此？
秦衍輕嘆，即便他心底清楚這樣的話很是浪費時間，但現下他發現卻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可行了，“行吧，快些將聽雪拉到馬車里面。”
……
原本套在聽雪身上的韁繩，最后就分給了秦衍和顧淵鷙，兩個人各自拉著一個，穿上特制的歪冰面自由行走的鞋子，開始咬牙發力，順著剛才的碾壓痕跡往回趕。
……
迷霧四起，似乎又開始飄雪了。
這樣的確不曾耗費太多的力氣，即便他們這樣拉著卻也沒有感覺特別疲倦，但卻很是耗費心神，因為他們得認真盯著腳下那幾乎已經快被薄薄一層雪花給覆蓋了的碾壓痕跡。
“往左拐。”
“停一下，這里聽雪好像轉悠了好幾個圈圈。”
“往右，往右。”
……
意識到聽雪在發狂狀態下很長時間都是在無意識地轉圈后，為了避免他們再白白使勁后，顧淵鷙便提議他先順著碾壓痕跡走一遍。
秦衍忍著額間瘋狂跳動的青筋，咬牙切齒地同意了。
但——
秦衍拖著馬車行走了一段距離后，敏銳地意識到自己還在原地轉圈，因為他看到了最起碼兩道往上的碾壓痕跡，這下，他終于忍不住了，皮笑肉不笑地抬眼看向還在不遠處引路的顧淵鷙。
“你故意的。”秦衍的語氣斬釘截鐵，毫不猶豫，“你故意想讓我多繞路。怎么，你是想借著這件事在我身上好好地出一口氣？”
顧淵鷙輕咳了聲，“你那么捉弄我，借著要讓子春煮飯的事威脅我給你打那么長時間的下手，我難道還不能給我自己出一口惡氣了？”
“你摔碎弄丟了我那么多鍋碗瓢盆，居然還沒出夠氣？”
顧淵鷙被氣得吹胡子瞪眼：“我都說了我那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你怎么這么小肚雞腸，到現在還喋喋不休？不就是鍋碗瓢盆嗎，我賠你銀子不就行了？”
秦衍：“……”
可怕。
所以顧淵鷙將鍋碗瓢盆禍害成那般模樣，竟然真的是無意的。
秦衍還以為是顧淵鷙在故意發泄自己的不滿情緒。
嘶。
這人，竟然能蠢笨至此。
可怕得很。
“好了好了，別露出那種奇怪的表情，搞得好像我是在故意欺負你似的。”顧淵鷙跑回來，從秦衍手里接過來了韁繩，“我來拉，你歇歇。”
“不用。”秦衍卻淡然道，“一起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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