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想你可能是誤會了,我就是醫者,所以我對藥有一股先天的敏銳度。你剛剛喝的那碗藥,明明就是對身體大有益處的藥,且沒有一絲毒性的,不然就憑你現在這么一副孱弱到幾乎堪稱弱柳扶風的身體,如果這藥里面對你有任何不利的成分,你早就承受不住藥性暴斃身亡了,又怎么可能還能活到……咳,以后呢。”
咳。
又怎么可能還能活到此后他們對峙纏斗的時候呢。
但這句話,好在扶子春及時懸崖勒馬,把那些話都給重新咽了回去。
這才稍微松了口氣。
少年朝顧還在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原本故作冷漠的神色都忍不住裂開了一道縫隙,他陷入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沉思,最后卻還是自欺欺人一般地咬緊牙關,啞聲道:
“不可能。”
他倔犟地眼圈都紅了。
“她明明那般厭惡我,她不僅將我視作她的恥辱,還恨不得將我除之而后快。她放任別人欺辱我而置之不理,又故意在這么多人面前這般嘲諷我癡心妄想,徹底斬斷了我對她最后的一分祈求期待,她怎么可能愛我?那藥,那藥……”
少年朝顧到底是還不懂得如何收斂自己的情緒。
他怔愣著。
卻在說了這么多后,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一句話說到點上。
“我猜,她之所以故意放任別人欺辱你,是想著讓你不再自暴自棄,要學會自己獨立自強起來,畢竟她雖是你的娘親,但她還是長瀛的女帝,她沒有時間也不可能只將愛分給你一個人,也不可能真的護你一輩子。”
扶子春想了想,稍作沉吟,又提出了另外一種自己猜想的可能性出來:
“也或許,可能是因為你的天賦實在太差了,按道理來說根本不可能進長瀛云宮,她既擔心你在長瀛云宮外無法生存下去,也擔心如果在明面偏袒了你的話,會導致你在背地里受到的欺辱會更多,所以才假裝對你置之不理,但背地里卻還是借著所謂藥人的這個借口想著給你調養身體。”
這番解釋雖然大部分都是扶子春的主觀猜測,可是她卻覺得本能地覺得自己的猜測或許有百分之八十應該都是真的。
雖然她并沒有親密接觸過朝顧的娘親,甚至仔細說起來也只見了她匆匆一面,連大致的五官都沒能看清,但扶子春的本能直覺卻告訴她說——那個人不可能會是一個壞人。
所以,在撞進朝顧這般失神失落的神色里時,即便扶子春萬分看不慣朝顧的狠辣自私,但對于面前這個可憐兮兮地坐在輪椅上茫然認真地詢問為什么他的娘親不愛他的,這個年幼少年時,她卻還是發現自己可恥地動了自己的惻隱之心。
罷。
誰還沒有幾分惻隱之心呢?
她又不是石頭。
更何況朝顧雖然是有罪,但少年時候的他卻到底無辜。
“當然,你可以有你自己的認知跟想法,我不強求你必須要相信我的猜測,我只是給你提供了另一種可能,你也可以稍微地發散一下思維嘛。”
扶子春說完這些話后,便稍微點頭就要帶著幼年秦衍離開這場夢魘。
但是——
少年朝顧又叫住了她。
“如果你的兒子從出生起也跟我一樣,注定此生會是一個一事無成的殘廢,你會厭憎他嗎?”
扶子春輕嘖。
所以朝顧的怨念心結在這里是嗎?
怕被母親厭憎?
嘖。
倒是心思也細膩得很。
“從剛開始到現在,就是你一直在問我,那現在,我倒是也問問你吧——”扶子春正色地回眸看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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