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扶子春大著膽子睜眼看過去，就對上了泉先滿滿疑惑和天真的眼瞳里。
嘶。
好干凈的眼睛。
扶子春剛剛都只顧著害怕和畏懼了，還沒有來得及認真觀察過這雙眼睛，現在認真看了才發現，還真實在是異常的清澈干凈啊。
好像無跡海的海水。
通透。
純粹。
還真的就如女帝方才描述它們的那樣——
它好像對惡意沒有什么明確的認知，也不會對其他的不相干的人產生惡意，甚至許多時候它都是格外友善和氣，想要和人為善的。
“啊哇——”
泉先看到扶子春看過來，又笑著拱手將一捧滿滿當當的珍珠送到扶子春的面前。
但是即便知曉泉先對她并沒有惡意，但是在泉先的手掌湊近自己的一瞬間，扶子春還是下意識地往后撤了一撤。
下意識害怕地閉上了眼睛。
伸手擋住自己的臉。
“別……”
……
“啊嗚？”
泉先疑惑地偏偏腦袋，像是對扶子春下意識的反應有些傷心和困擾，但是看到扶子春額間的冷汗津津，卻還是下意識的再往前了一些，伸手想要給她擦汗——
但。
泉先伸出的手卻被女帝給擋住了。
女帝居高臨下地抓住泉先的手，瞇著眼睛警告道：“我已經跟你說過了，她并不是討厭你，只是因為你的長相太過丑陋，她畏懼你，需要慢慢的交流和相處，所以你不要也不能這般急迫地試圖接觸她。”
“啊啊啊……”
泉先委屈巴巴地垂下腦袋，碧綠色的眼瞳沒有變化，但扶子春卻就是感覺自己好像在它的眼神里面看到了類似于人類的傷心失落的情緒。
“……”
泉先對著扶子春點點頭，似乎是在道歉，然后就把手里的珍珠全部放在了地上，轉身就要走，扶子春卻急忙叫住它：“哎？你的珍珠忘拿了。”
女帝幽幽道：“這不是珍珠，這是泉先所特產的東珠。”
東珠？
嘶。
扶子春愣了愣，隨即猛然就倒吸了一口冷氣。
東珠！
傳聞，許多國家大肆侵犯長瀛，其目的很多都是為了想要獲取東珠——因為東珠磨碎了，也不僅能夠做護膚品美容養顏，還能入藥延年益壽。
它比珍珠可貴太多太多倍了！
說真的，便說是價值連城也不為過，更何況這只泉先特意送出來的東珠的色澤光潤，還都那么好。
上品！
佳品！
扶子春眼睛瞬間就發了亮。
可是……
可是想起來泉先剛剛碧綠色眼瞳里流露出的委屈神色，扶子春即便畏懼它，卻也有那么一瞬間感覺到自己的良心受到了譴責。
人家只是長的不太好看，但是心是善良的啊！
人家也沒害她。
人家只是想親近她，想跟她玩兒。
人家有什么錯？
倒是她——
以貌取人就罷了，還對著人家露出那么沒有禮貌的行為，實在是不像話。
扶子春瞬間就自責愧疚得不敢抬頭了，但是看到泉仙真的要跳入水中的時候，她卻還是下意識的叫住了它，“你先別走……”
“啊？”
泉先乖乖地停下動作。
魚尾乖巧地放一邊。
像是人類在跪坐著的姿勢。
乖巧聽話。
“我……”扶子春強忍著畏懼心思，小心翼翼地越過女帝，朝著泉先走過去，然后她停下，伸手摸了摸泉先異常冰涼的手掌。
本來想著該是脊背發涼的。
甚至惡心地要吐出來。
但——
沒有。
甚至這一瞬間，扶子春感覺先前那種她好像被毒蛇纏繞著了的感覺，竟然也詭異地跟著蕩然無存了。
“我其實并不是討厭你，有機會的話，我也挺想跟你做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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