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她的情緒太過跌宕，秦衍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試圖以此來寬慰她一二。
“或許你娘親對他的感情也不是愛，而是愧疚。”
扶子春有些怔愣，“愧疚？”
“畢竟按照原本的天命定數，你娘親之所以來到這異世界，原本的任務就是負責救贖朝顧的童年，并帶他走回正軌，不再自怨自艾，毀天滅世。”
這確實是。
望舒原本的任務就是救贖朝顧。
只有達成所愿，她才會回到異世界，并且治愈自己的身體重新擁有健康美好的人生。
“你娘親也的確為此也做了許多的努力，付出了許多代價，可是最終朝顧卻也并沒有變好，甚至因為朝顧誤打誤撞地得知了這些真相后，從而還變得越發暴戾恣睢，為達目的更加不擇手段。”
秦衍輕嘆，眼神也變得幽暗又復雜。
“你娘親那般善良溫柔的人，或許，她之所以一直留在朝顧的身邊，也并非是因為愛，而是她的道德感和責任心驅使她不得不留在這里。”
“……”
秦衍的這些話可信度確實很強。
起碼，真的說服了扶子春。
扶子春搖頭苦笑，一時間都心情復雜地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了。
“不過即便你娘親是愛著朝顧才留在朝顧身邊的，你我做子女的，卻也沒有理由和立場去指責她。因為就按照你剛剛的話來講，你娘親是個獨立完整的自由人，她有資格擁有自己的愛恨，也有選擇愛誰恨誰的權利。”
“……”
扶子春伸手捂住了腦袋。
一幅逃避的姿態。
“我知道，但是我就是覺得心里不舒服，我就是……”
心情復雜。
愛恨交織。
“好在，我現在并不可能立刻就見到她，我還能有幾天時間，可以慢慢地想一想，想想如果見到她了，我該以怎樣的心情去面對她，要跟她說些什么話……”
“嗯。”秦衍輕輕地拍著她的后背，溫柔地哄她睡覺，“慢慢想，并不著急。”
……
原本還以為自己要輾轉難眠。
卻——
可能是因為秦衍就躺在她的旁邊，她心神舒適，也可能是因為她說出了困囿于自己的心結，總算得了幾分短暫的清靜。
反正無論如何吧，她都得了一夜好眠，并且無夢。
醒來時，異常神清氣爽。
……
玉樹的身體也已經恢復了大半，臉色看上去的話也多了幾分神采奕奕。
“我跟著姐姐一起去。”
玉樹拒絕了扶子春讓他繼續停留在隱藏空間里休整生息的建議，這般認真地說：“我現在，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絕對不會拖姐姐的后腿。”
“我沒有擔心你拖我后腿，我只是擔心你身體會不會不舒服。”
“不會。”玉樹很認真，“但是讓姐姐在外面辛苦操勞，而我卻在這里偷懶耍滑，那樣就算我身體舒服了，也會良心不安。”
扶子春還是有些猶豫：“可是……”
“子春。”顧淵鷙拍了拍她的肩膀，輕嘖著道：“這小孩子長大了，覺得自己也可以替你撐起一片天，所以才如此執意要跟你并肩而行，你也沒必要非挫了他的威風。”
“……”
好像也有一定的道理在。
扶子春沉思了會，正色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必須得跟我綁在一塊，不能好奇心過盛亂跑亂看。”
“好的。”
幾人重新翻找出了繩索將所有人的手都綁縛在了同一根長長的繩索上，確定了所有人都已經穿戴整齊換了新的氧氣瓶后，方才瞇起眼睛，猛然從隱藏空間撤身而出——
“噗通！”
海水將他們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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