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可能會是不死之身？我雖然逃脫了天道的掌控，可我卻要么注定活不過五十歲就魂飛魄散，要么就得活到五十歲之后才會成為不死之身，而我今年已經四十九歲——等我在我身上已經看到了天人五衰的跡象，如果再不做點什么的話，我絕對不可能會活得過五十歲。”
“……”
五十歲。
嘶。
梅林蝶魄似乎也說過。
難道梅林蝶魄真的并不是危言聳聽故意嚇唬她？
這是真的？
“你也不要在此對我冷嘲熱諷，畢竟這世間并非只有我是這樣的人，秦衍也是一樣。”朝顧突然像是想起來了什么，而惡劣地勾唇笑了起來，“他現在也是逆天而為得來的命數，所以他也注定跟我一樣，如果在此之前入不了歸墟之境的話，注定會活不過五十歲，且還注定魂飛魄散。”
“你……”
扶子春的臉色登時就變得異常難看。
秦衍。
梅林蝶魄似乎也這么說過。
可是……
可是。
“所以我勸你，無論接下來我想做什么事情，你最好都不要插手，也不要試圖阻攔我。否則我若是死了，秦衍就肯定會不久后跟我一起死。”
朝顧惡劣地勾唇笑起來，補充說：
“你不惜逆天而行，才讓他重新撿拾起了后來這些命數，應該不想讓他因為你這一時的貪婪，就斷送掉他接下來的生生世世吧？”
“……”
扶子春的臉色頓時就變得很是難堪。
她咬牙切齒。
“我憑什么要信你說的這些？”
“你可以選擇不信，也可以選擇立刻綁縛住我，然后將我交給外面的攢竹。”朝顧仍在倨傲冷笑，“信不信都隨便你，我只是給你提了這么一個建議而已。”
“……”
扶子春抿起嘴唇，自欺欺人似的說：“我不信。”
“撒謊。”朝顧的眼眸銳利地就像是一把長劍折射的寒風，扶子春的隱瞞在他眼下，根本無處遁形，“如果你真的不相信這些的話，剛剛，你就會跟著攢竹一起來抓我，而并不是只身來此。”
“嘴硬雖然可以，但是跟你爹嘴硬——你就未免太不自量力了些吧。”
扶子春：“……”
好氣。
她真的很想直接沖上來給朝顧一拳頭。
“之前你說，我就算來了這里，卻也并不會得到我想要的東西，那話又是什么意思？”
朝顧稍微瞇眼回想了會兒，揚眉表示：“因為你想要找你兒子的靈魂，不能在此處找，因為這里只盛放著惡魂和死人的魂魄，這里是一切靈魂的終點，而你的兒子，卻連起點都還沒邁步，又如何能來得到歸墟終點？”
“……”
原來是這個意思。
扶子春抿唇，“我來此處只是為了幫助顧淵鷙。”
“你來這里是為了幫誰，我不在意，甚至你是否會死在這里我也同樣不在意，只是現在你問我了，我就這么大發慈悲地跟你解釋一下——”
朝顧伸手抓了一把冰雪消融后的水。
水里還夾雜著一些梅花。
他將其捏碎了。
指腹處就留有一抹厚重的殷紅。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你最好還是不要太相信于旁人口中的所見所聽所聞。因為只要是人，就肯定會說謊，一旦一句話里夾雜著一個謊言，那此后你所知道的一切，就都是所謂虛假的真相了。”
“……”扶子春瞇起眼睛，“你是想讓我提防著我姨姨嗎？”
“如果你非要信她的話，那么我的提醒在你眼里也沒有用。”朝顧冷笑著聳肩，“畢竟現在在你心里，我是仇人，她是親人，我是畜生，她是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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