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小姑娘和她的兄長就此分開，且永遠都不見嗎？
唔。
扶子春忍不住想小聲地抗議說：“除此之外，真的沒有其他好的辦法了嗎？如果做一場祭祀，或者獻一些貢品呢？”
“這是最為穩妥的方法，又何必兜兜轉轉，去用你口中那些費時費力，并且還不一定有用的辦法。”
大祭司看向扶子春，眼神里寫滿了不贊同和疑惑。
像是不懂扶子春為什么要自找麻煩。
扶子春：“……”
她沉默。
因為她也不知道，但是她就是覺得……
“他們的感情很深厚，怕是不愿意會用這種辦法。”
“她會用的。”大祭司毫不猶豫，“如果只是就此不見，就可以讓她哥哥出煉獄火海，且長命百歲了的話，她當然會愿意。甚至就算過分一些，我騙她講——能破此局的唯一方法，就是她死去，那么她一定也會毫不猶豫的自戕當場。”
大祭司說的這一點嘛，扶子春倒是沒有任何的懷疑。
雖然那小姑娘滿嘴謊話，城府頗深。
但——
但是，她的愿望卻也不過是想救自己的哥哥而已。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哥哥為什么胎里不足，又有先天之癥，也不知道到底該付出怎樣的東西才能讓自己的哥哥擺脫疾病困擾，長命百歲。
但即便不知道，她卻也愿意為此而付出自己的一切。
哪怕是自己。
哪怕是生命。
她只是，想要自己的哥哥活著。
她不知道所有的災難源頭都在她的身上，她只是覺得哥哥的人生真是有太多太多的苦難了，覺得蒼天無眼、神明不公。
這么一個滿嘴謊話的小騙子。
卻有真心。
……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但是我就是不想讓他們分開。”扶子春倔強地抿起唇角，異常的堅決，“所以我斗膽再問大祭司一遍，還有其他的辦法，可以解開他們之間的業障嗎？”
大祭司平靜地對上扶子春的眼睛。
他在透著扶子春的眼睛看向那個小姑娘。
也好像是在透過那個小姑娘，看向滿臉同樣絕望倔強的神情的扶子春。
兩個人的眼神緩緩交疊。
重合。
最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大祭司搖頭。
“……”
扶子春就像是被針扎破了的氣球，陡然泄了氣。
“那么，我跟我的兒子……”
“你去找她吧。”大祭司并沒有等扶子春說完自己的問題，就直接下了逐客令，“把解決問題的答案交給她，讓她盡快離開此處。她的命數里自帶災殃，走到哪里，災難和不幸就會帶到哪里。”
扶子春抿起唇角來，覺得這個答復對小姑娘來講，未免是過于殘忍了一些。
“無法消除她和她哥哥之間的業障，難道還無法消除她自己身上帶的業障嗎？”
大祭司平靜地看向她，一針見血：“你心疼她，你覺得這樣對她不公平？”
“不公平。”
“這世間沒有絕對的公平，你覺得這一世對她來講未免過于殘忍，那你又知道，上一世她到底做了怎樣的孽嗎？前世因，今生果，這世間，本來講究的就是所謂一個天理昭昭，終有循環。”
是這樣講沒錯。
因果循環。
可是——
“可是就算有因果循環，但人死如燈滅，所有的一切也都該在人死后就此消弭一切歸零了的，為什么會拖到人的下一世？”
即便扶子春已經像是在抬杠了，大祭司卻依舊云淡風輕：“有的人贖了罪后，的確可以業障消弭，一切歸零。但有的人做了惡卻得了善終，來生卻還順風順水的話，你覺得這樣難道就也能被稱之公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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