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的時候，小姑娘果然也咬牙收斂了自己的情緒。
閉了閉眼睛。
再睜開時。
便是神色冷然平靜，一點菟絲小白花的影子都蕩然無存了。
攢竹提醒道：“不要再試圖弄虛作假了，即便你有這種堪稱驚人罕見的天賦，但在我們這些人的眼里，你所謂的手段和心機依舊無處遁形。接下來，遵從你的本心，繼續回答大祭司向你提出的問題。”
說完這些后，攢竹又將難題丟還給了大祭司。
云淡風輕地瞥過扶子春。
眼神里沒有情緒。
但扶子春卻就是感覺攢竹似乎就是在嘲諷她。
想說話。
忍了。
畢竟的確是她眼拙在先。
大祭司閑適淡淡地開口：“現在重新回到第一個問題——你為什么要來此處，應聘云宮護法？”
小姑娘脊背挺直，神色不卑不亢，幾乎是在眨眼之間，就已然脫胎換骨。
她回答說：“因為我想變得更加強大。”
“你覺得自己現在很弱小嗎？”
“現在我也不算弱小，我可以輕易地流露出脆弱神態來掌控許多人的心緒，等他們對我放松警惕后，就能輕松地將他們一擊必殺。只是，我依舊覺得還遠遠不夠。”
小姑娘的眼神異常明亮。
被挑破了后，她也就不再繼續掩飾自己的野心。
她袒露出了自己的目的：
“因為就在剛剛，我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天賦，卻并沒有能成功操控蠱惑到你們兩個人的心智，所以我才覺得我的能力，現在還遠遠不夠。”
聞言，扶子春一時咋舌。
好家伙。
所以，這小姑娘的本意其實也并非是來應聘云宮護法的？她只是覺得自己好像沒有對手了，所以，才想著要來這里，其目的也就是為了試試看自己到底能不能欺騙過去大祭司的眼睛？
該說這個小姑娘什么呢。
狂妄自大。
還是學無止境？
扶子春也不知道，但是這并不妨礙她心思復雜。
不過——
如此直抒胸臆地表達自己野心的行為，扶子春也并算不上討厭，甚至比起來先前遮遮掩掩試圖曲意逢迎的人，她對這小姑娘，甚至心底都還有幾分欣賞的情緒在。
大祭司眼睫稍垂，繼續詢問扶子春說：“現在，你覺得她說的話又是真心還是假意？”
“真心。”
大祭司眼瞳里的碧綠色，再度稍縱即逝。
他重新看向小姑娘，神色平靜又冷漠：“你真的，只是為了能讓自己變得更強大嗎？”
“是。”
大祭司微微瞇起眼睫來，連帶著旁邊的扶子春都敏銳地察覺到大祭司現下應該心情很是不好，而稍微地屏氣凝神。
“我再問你最后一遍，你真的只有這一個目的嗎？”
“……”
小姑娘眼神里連半分躲閃的情緒都沒有，她依舊說：
“是。”
大祭司眼瞳里浮現出了短暫的失望，他擺擺手：“退下，下一個——”
“大祭司！”小姑娘的情緒終于有些控制不住了，她情緒激動地想著往前數步，神色倔強又不甘，“我已然說出了內心的真實想法，為何拒絕我？”
大祭司卻氣定神閑地揚眉表示說：“你說的是假話，我自然能拒絕你。”
“我……”
“你的確想著能讓自己變得強大，但是你之所以想讓自己變強大，并非是為了讓自己以后不用再受人欺負，也并非是因為所謂的向往強者，你是為了救人吧——”
扶子春一震。
哈？
這個回答她萬萬沒有想到。
連帶著小姑娘都有片刻的怔愣，隨即臉色煞白。
“我知道你命運坎坷，也想著要對你伸出援手，只是，你不該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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