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我是閑著無聊,才故意想找人來氣我嗎?”
大祭司端起茶盞,八分燙的茶水正好能襯出茶香。
他聞了聞,頓覺心曠神怡。
——比扶子春泡出來的茶水真的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還是阿路好。
“……”
攢竹一時間啞口無言,垂眸想了想也覺得很有道理——大祭司并非是那般蠻橫無理又斤斤計較的人,不可能只是為了出一口惡氣就付出這么多代價。
他是真的這么決定的。
只是——
“月羽看似無知無覺,實則最是重情。”攢竹確定四野并不可能聽到他們談話的聲音,卻還是小心地做喝茶狀,擋住了自己的嘴巴,這般壓低了聲音,“我有些擔心,他恐怕沒辦法接受蝶魄已死的事情。”
“他其實早就已經知道蝶魄死了,只是一直不肯接受和面對罷了。”大祭司云淡風輕,輕垂的眼睫遮住了他感慨唏噓的情緒,“若是能看他發瘋,我卻也能稍微放松一些,但是他一直那般古井無波,我反而覺得他的心里在掀驚濤駭浪——所以他如果一直沒有什么反應,才是真正該擔心他的時候。”
攢竹若有所思地皺了皺眉。
是啊。
月羽他——還是太平靜了。
得讓他瘋。
“可是如何才能刺激他讓他發瘋,這件事也是很難為我。”大祭司波瀾不驚地勾起唇角,“我想了很多種辦法,最后卻都一無所獲,最終只能將我所有的希望都落到一個特定的人身上——”
攢竹怔了怔,恍然大悟。
“您的意思是……”
“無論是咱們其中的誰跟月羽說明了真相,女帝最后都會怪罪,因為這相當于是在挑釁女帝的權威。甚至無論是我們中的誰,都可能會面臨極其嚴酷的懲罰,可唯獨那個人不會——”
對啊。
女帝那般偏袒于那個人。
怎么可能舍得罰?
“自從女帝回來后,我已經因為違逆女帝而被監禁了太長時間,我不想再次被禁。而你們,也沒有必要因此而去挨女帝的鞭子。”
唔。
攢竹想了想女帝冷著臉揚鞭子的動作。
嘶——
在這二十多年里,女帝其實很少回來長瀛云宮,但是幾乎每次回來,都會以雷霆手段肅清一些擁有不臣之心的老人,攢竹曾經見過一次——
女帝手持長鞭。
一鞭下去,便是皮肉翻卷,鮮血淋漓。
那是女帝立下的規矩,若是有人違逆她——輕則鞭五,臥床三月,重則二十,筋骨寸斷。
攢竹只看了一次,都陰影了好久。
“大祭司,果然睿智。”
接著又隨便面了一些人,可是依舊是要么就是真誠但愚笨,要么就是心思城府深得讓人頭痛。
要么有天賦卻有禍心。
要么就是沒天賦空有一腔真誠。
將這些的這五十人都給看完了后,攢竹都忍不住地疲倦皺眉:“都說江山代有人才出,這怎么卻還一代不如一代了。”
大祭司輕笑著,無奈道:“你們本來就是翹楚中的翹楚,他們可以窮其一生,可能也無法達到你們剛出生時的高度。”
旁邊的扶子春認真地點了點頭。
是的。
月羽能飛,蝶魄能織就幻夢。
攢竹和澹淡的能力,她目前雖然還不知道,但是一定也是非常強大的。
否則,他們兩個也不至于能跟蝶魄和月羽平起平坐。
哇。
臥虎藏龍。
扶子春正在唏噓感慨呢,突然聽得一道破空的凌厲巨響,隨即就是有重物狠狠砸在地上的聲音,扶子春驚詫抬眼,看到大祭司宮殿門口掛著的牌匾,被人給打了下來。
摔在青石板上,砸出一個大大的凹陷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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