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莫名其妙冠上了個“好人”名頭的澹淡，只覺得一瞬間似乎天旋地轉。
她伸手揉了揉眉骨。
心中長嘆。
既覺得自己真是莫名其妙，管扶子春是情緒失落黯然還是開心愉悅呢，跟她有什么關系？她只負責幫忙成功進入歸墟之境，尋找到可以讓月羽的禁錮得以被解除的法門就行了，何必還說謊話就為了讓扶子春開心？
嘶。
她也覺得疑惑。
自己這么做，圖什么為什么呢？
……
算了。
做都已經做了，又還能怎么樣呢。
……
“你的兒子，為什么天生就沒有靈魂？”
“因為他是違逆天道的產物。”扶子春復雜地喟嘆，“按理來說，他并不應該被允許降生于這世間，所以自然靈魂離體，若是不在固定的世間里找到他迷路的靈魂，情況就會變得很危險，畢竟許多孤魂野鬼都對他的身體虎視眈眈，想著要借尸還魂。”
聽到扶子春這么說后，澹淡終于似乎明白了什么。
“月羽似乎就是違逆天道的產物，所以天生就沒有七情六欲，后來，大祭司說那些瑣碎的情緒都是被月羽自己封印起來的，所以說，會不會有那么一種可能性，你兒子的靈魂應該也并不是被天道故意藏匿起來的，而是迷路了吧。”
聽到澹淡的這番話，扶子春倒是有了短暫的怔愣。
她點頭。
又搖頭。
“我也不清楚，所以我必須要去歸墟之境看一看，或許我就能在月羽身上，找到那把可以解開我兒子身上秘密的鑰匙。”
扶子春輕笑：
“你不是一直都好奇我為什么始終抓著月羽的事情不放手嗎，其實，這就是原因。”
因為很像。
因為順藤摸瓜可能找到原因。
所以她去做接神者。
所以她靠近月羽。
所以她愿意幫蝶魄的忙，去解開月羽的禁錮。
“我本意并沒有想過要傷害誰，也沒有想著要搶奪誰心心念念的東西，只是有些時候，有些事情，我也非做不可，我也非去不行。”
澹淡垂眼，若有所思地輕嘆。
“雖然我仍然不喜歡你，但是你依舊是個很好的母親。”
“我不明白你在執著什么，但是我仍然敬重你的堅持。”
澹淡眼眸里的寒霜冰雪稍微融化了些。
她這么說：
“所以，我由衷地祝愿你能所求成真。”
“謝謝。”
澹淡頜首應了這句謝，又說：“不過你最好還是別進廚房了，根據你的天賦，我斷定，你在廚藝方面，再執著也是無用功。”
“……”
扶子春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下。
哦。
剛剛你還不是這么個態度呢？
現在就變啦。
行。
人果然熟悉了，就會變。
但無論如何，關系總算親近了些，起碼現在的澹淡不會再橫眉冷對，也不會動不動就不耐皺眉罵罵咧咧了，扶子春不由地感覺很是欣慰。
“咱們幾個人去歸墟之境？”
“你，我。”
澹淡微微皺眉：“就咱們兩個人？”
“都兩個人了難道還不夠？”扶子春震驚，“你難道還想著叫上攢竹嗎？”
“……”
澹淡無語凝噎。
“只是有些奇怪，你那夫君，平日里，甚至都恨不得亦步亦趨地跟在你身側，怎么這次你去歸墟之境，他反而沒有堅持要跟你同行了？”
“因為他去了也沒用。”扶子春毫不猶豫地這般說，聳肩攤手，“他就算是去了也只會給我添亂。”
唔。
澹淡若有所思，沒說話。
夕陽西下。
扶子春翻找出來潛水裝備，借助澹淡的輕功乘坐小船來到了夕陽將要落下的海域旁。
殘陽如血。
海面都跟著絢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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