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
扶子春疑惑地抬眼看向秦衍。
像是不太懂他話里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并不是你們把我找回來的，而是我自己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這里？”
秦衍也神色異常凝重：“嗯。”
“……”
哈。
原來紛杳的記憶并不是假的。
否則沒有可以完美解釋她為什么能突然從海底的扶桑神樹，突然回到這里。
那——
南宮也是真的消失了嗎？
她跟天道的賭約。
也在。
扶子春瞬間警惕起來，天道說過，朝顧可能穿進云宮的任何人身上，并且還能繼承那人的全部記憶，而她單憑肉眼，根本沒有辦法分辨……
“三歡呢？”扶子春突然驚恐地睜大眼睛，“三歡在哪兒，把三歡給我。”
“夫人？”
“快把三歡給我，不……不，我自己去找他。”
扶子春失魂落魄，又像是突然有了所謂的主心骨。
她拒絕了秦衍的攙扶，也置若罔聞于秦衍的疑惑追問，甚至連鞋襪都沒來得及穿戴，就一路跌跌撞撞跑到了女帝的住所。
在搖籃里看到嬰兒床上還在沉睡的三歡時，扶子春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
“夫人！”
“別碰我！更不要上前……”
扶子春嚇得急忙伸手拒絕，緩了緩精神后，上前牢牢地將朝顧抱在了懷里。當順利地感應到了三歡冗長的呼吸后，她那砰砰亂跳的心才終于得以，被稍微地安撫一二。
“夫人，你是做噩夢了嗎？為什么從剛才醒過來你就這么擔驚受怕小心謹慎？還有我，我是秦衍，是你的夫君啊，你難道不認得我了嗎？”
秦衍溫柔關切的詢問聲就響在耳邊，扶子春抬眼看他時，他還伸開了胳膊。
似乎是想要擁抱她。
又似乎，只是想搶奪她懷里的孩子。
扶子春下意識地抱著三歡往后撤了幾步，警惕地皺眉：“你先別過來。”
朝顧可以藏進任何人的身體里，也包括秦衍。
秦衍眼神疑惑又童心。
“夫人？”
扶子春單獨憑借肉眼凡胎，肯定是沒辦法分辨這具身體里的靈魂的，她短暫地沉默了會后咬牙問：“你是秦衍嗎？”
“我是。”
“秦衍是誰？”
秦衍毫不猶豫：“是你的夫君。”
他沒說他的豐功偉績和權傾朝野的地位，甚至都沒有做所謂的自我介紹，而是當即就說：是你的夫君。
秦衍說：秦衍是你的。
他的眼神堅定又溫柔，就像是扶子春看過的最為澈凈通透的天山湖泊。
扶子春垂下眼睫稍微地扯了扯嘴角，她現下可以斷定眼前人的身份了，一定就是她的秦衍沒有錯。
如果這是朝顧的話，為了不讓她起任何疑心，必定會毫不猶豫地扯出來前塵往事來，試圖動搖說服她。
可是眼前人沒有。
眼前人溫柔又包容，堅定又強大。
他不知道前因后果和具體緣由，所以也不曾去陳述舊情，只是很認真地回答扶子春的這個問題，試圖讓扶子春安心。
意識到這點后，扶子春全身豎起的尖銳長刺總算稍稍收斂，連帶著緊繃的情緒也得以稍微松緩。
她艱澀地咽了口口水，試圖將喉嚨間的酸癢不適強壓下去。
“你放心，我沒事。”
扶子春試著往秦衍那邊走了一步。
“我跟你說一件事，剛剛我好像意外穿進了一個……”
外面突然響起一道驚雷。
凜冽冷風呼嘯而來。
扶子春感覺自己腳下都被掀得稍微踉蹌。
還在怔愣，就聽得女帝著急的聲音傳了過來，“怎么回事？”
看到扶子春滿是戒備的眼。
女帝急忙說：“你還愣著干什么？把三歡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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