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發生什么事情，我都是首先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去設想這件事情，可能會給自己帶來的優勢或弊端。我不會去想一場洪水，究竟會給蕓蕓眾生帶來什么災難，我只會去想它究竟會不會影響到我的行程。”
“我只會先想我，然后去想我身邊的人，最后才會想到蕓蕓眾生，我這么自私自利，心無大礙，我這樣的人，又怎么可以成為一個神呢？”
扶子春這么說罷了，還十分充滿自嘲精神地勾了勾嘴角。
“所以你實在沒有必要在我身上浪費這么多的時間，你應該再去找你下一個合適的繼承人——而我這么自私自利，我不配成為你欽定的繼承人，朝顧也偏偏在你為他鋪就好錦繡大道的時候，選擇反其道而為之，他也已經不具備具有你繼承人的機會了，所以你繼續在我們父女兩個身上浪費時間，真的是大大的不值。”
“……”
古老的聲音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了什么，發出一聲幾乎要震破了扶子春腦袋的冷哼。
“少在這里油腔滑調，我決定的事情從來不會輕易更改，你是被我選定的人，無論何時何地，我都不會輕易地放棄你，你現在之所以嘴硬，不過是因為你還沒有接受過現實的毒打，沒關系，我等著你崩潰絕望主動要求游戲結束的時候。”
“游戲繼續。”
古老的聲音已經不再說所謂賭約的事情了，他直接說游戲。
扶子春沒什么多余情緒地，翻了翻自己的白眼。
想罵人。
又覺得說再多也浪費口舌。
……
算了，先回去睡一覺。
仔細想想該怎么辦。
老實講，扶子春聽了天道的話后，確實有過那么一瞬間的動搖，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現在跟天道打賭，無疑是螞蟻撼樹。
可是……
就這么認命嗎？
不甘心。
扶子春抱著三歡回到房間，輕輕地撥弄著他的小臉，眼神里滿是溫柔。
“我也想過，不然就同意天道的要求吧，這樣最起碼所有的人都能保住，或許我也能為你掙來一些生計，可是我又突然覺得有點不甘心。畢竟我沒有那么多的大愛，可以均勻地分給蕓蕓眾生，我只想過好我自己的一生，可以有朝一日看著你茁壯成長，健康快樂地成為你自己想要成為的樣子。我不想讓你和我一樣都成為他人的棋子，被天道如此戲弄。”
“三歡啊……”
“三歡。”
“放心。”扶子春眼神異常地堅定，“無論如何，不到最后一刻，我都不會輕易放棄，我也一定會竭盡所能地保護好你。”
“誰讓，我是你的娘親呢。”
……
似乎有所察覺，懷里的三歡好像突然間蹬了蹬腿。
扶子春還沉浸在個人情緒里，一時間沒有發覺。
……
注意到了扶子春的異常，秦衍主動借醉酒的緣故睡在了外間，而扶子春躺在床上卻輾轉難眠。
如果人選真的就在這個院子里的話——
會是誰呢？
攢竹和澹淡已經離開。
現在這院子里，也就只剩下他們這些曾經一起，出生入死過好幾遭的這幾個人了。
秦衍，顧淵鷙，三笠，玉樹，秋水，齋月和小花。
唔。
朝顧就躲藏在這些人之中嗎？
不知道。
但是目前來看，她真的得一一試探過才行了，她不僅得保護好她的兒子，還得成功地揪出隱藏在這些人之中的朝顧才行。
“放心吧，兒子，娘一定會保護你的，無論發生什么事情。”
……
夜色濃重。
謐夜靜沉。
扶子春昏昏沉沉，也不知道到什么時候才終于克制不住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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