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子春有些黯然地輕垂了眉眼，伸手輕輕地撫摸過了銀杏樹的葉子。
“我也不知道。”
她這么說：
“在海底的時候，我好像迷迷糊糊做了一場奇怪的夢，我夢到南宮說自己心愿已了，要離開了，但是我卻沒能來得及問，先前一直借助南宮的力量而活著的我兄長，到底該怎么辦？”
“醒來后我的腦子也渾渾噩噩的，很長時間甚至分不清夢境和現實。剛剛去了我姨姨那里，總算能簡單地理清楚了一些事情，但不太確定，就想著回來問一問我兄長，才突然想起夢里的事情。可我卻仍舊不死心，想要呼喚一下我的兄長，卻果不其然，我已經找不到我兄長了。”
“……”
夢境現實。
奇怪的夢。
秦衍若有所思地瞇起眼睛來：“或許你在海底發生的那一切，并不是你做了一場奇怪的夢，而是那些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別別別……”扶子春嚇了一跳，她可不想故意泄露天機給秦衍啊，所以才故意搬出來奇怪的夢做借口的，秦衍要挑破的話，被天道察覺可沒有什么好果子吃，“如果那不是我真正做過的夢，那就是我在海底缺氧太久而產生的幻覺，總之，那絕對不可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畢竟……呃，反正我心里有數。”
秦衍眼神懵懂茫然，不太明白自己只是一句話，扶子春卻怎么突然間反應如此激烈。
他還想說什么，想了想又覺得沒太多必要了。
太過于步步逼近，也不好。
反正——
他有的是時間，循序漸進慢慢來。
“好，我相信你有可以妥善處理這件事情的能力，我不多問什么了，只是這碗補湯你還是要喝掉。”
“……”
嘶。
又來了，這要命的補湯。
“有點太燙了，你先放在那里吧，我等下就喝。”
“是溫熱的，已經不燙了。”秦衍見招拆招，像是看出來了扶子春的抗拒，他還溫聲提醒說：“現在喝剛剛好，如果等下再喝的話，它就會有些苦了。”
啊？
“你這煮的是什么補湯啊？怎么會苦？”
秦衍有些黯然地垂下了眼睛：“不知道，我在煮的時候一直想你這段時間對我的冷落，可能因為我心里苦的原因，所以煮出來的食物才也是苦的吧。”
“……”
行。
現在還點她呢在這里？
“我又沒說我不喝，這是真的，剛剛吃過飯了，現在肚子里沒什么容量了，不過這既然是你的好意，我也不好意思推辭拒絕，那我現在就喝嘛。”
扶子春到底還是深呼吸。
咬牙端起碗來，仰頭一飲而盡。
喝完了，她琢磨了下嘴里怪異的味道，忍不住皺起眉來責怪道：
“秦衍，說真的，你最近是腦子有問題嗎？究竟什么補湯需要你放黃連？”
“……”
咳。
秦衍不動聲色地掩唇輕咳了聲。
“黃連雖苦，卻有清熱燥濕，瀉火解毒的功效，正治你現在的心煩不寐之癥。”秦衍這借口都已經提前想好了，“更何況，既然都已經是被稱呼為補湯了，那最重要的自然是那個補，而不是湯的味道如何，你也就咬牙，忍忍，將其咽下去也就罷了。”
扶子春氣的忍不住伸出手。
半晌。
卻強迫著自己比了個大拇指。
“行。”
扶子春冷笑：“行行行，好好好，你這么玩是吧？”
她惡狠狠地瞪了眼秦衍。
想要吵架。
又覺得沒有什么理由。
哼道：“你既然也知道我最近心煩不寐，那么接下來就勞煩你不要再睡在我這房間里了，找其他人去湊合幾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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