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扶子春仍然一知半解。
“我知道，確實沒有靈魂了呀，畢竟你不是說他的靈魂現在就在我原本就住在了院子里的那幾個人之中嗎？那么現在朝顧的身體的確就只是一具空殼了啊。”
嘖。
古老的聲音像是無奈。
“你娘親可不知道這些彎彎繞，她只會覺得他好像已經死了，那你覺得朝顧都已經死了，你娘親接下來還會做什么？”
古老的聲音里帶著滿滿的恨鐵不成鋼。
像是恨不得化為實質然后狠狠地敲扶子春的腦袋。
扶子春：“……”
“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換位思考，如果把朝顧給換成秦衍的話，我現在應該想的是……”
扶子春瞳孔地震。
她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隨即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殉情。”
“看來你還不算太笨，所以趕快過去吧，再晚的話，恐怕你就真的見不了她了。”
“你……你怎么不早說！”
扶子春登時紅了眼眶。
她慌張地爬起來就要往前跑，累得氣喘吁吁卻也強迫著自己不許停下歇息，直到雙腿顫顫巍巍地打斗再也撐不住了，她踉蹌地摔倒在地，卻還是想著即刻爬起來繼續往前跑——
銅鏡掉了，她沒有回頭撿。
期間也只回頭看了看三歡，確定三歡沒出什么意外后，就又咬牙踏上了自己的征途。
期間撿了棍子當做拐杖。
滿頭大汗。
頭發凌亂。
她卻仍然不管不顧。
就在這般不眠不休的趕路中，在遙遠的東方終于冒出來了一點魚肚白的時候，她終于得以在天光乍破的地方，看到了一處隱匿于兩座山山腳下的城鎮。
“那里……”
扶子春一開口，差點沒被自己這異常沙啞的聲音給嚇到。
“那里就是月亮灣，過去吧。”
“你……”
扶子春舔了舔快要裂開了的嘴巴，咬牙質問：
“你之前不是說我在天空炸破時就能來到月亮灣嗎？可是我明明是一刻都沒曾停歇地趕路，怎么卻還是天快亮了才趕到？”
“那是因為我先前計算就是計算的，你馬不停蹄趕路所需要的時間”
“你……”
扶子春短暫地怔愣后。
咬牙切齒。
“你是故意這么晚才跟我說的，你故意這么做，就是想讓我跑這一晚上？”
古老的聲音倒是也沒有否定或者拒絕，他甚至都懶得解釋，直接輕嘖著道：“算是故意吧，你捫心自問一把，在你一刻都不停歇的趕路的時候，你腦子里的想法都是什么？”
“我……”
在趕路的時候，累到氣喘吁吁卻也不敢停歇。
到現在雙腿都還在隱隱酸脹疼痛。
她在想什么？
扶子春有些小心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
一時間心情復雜。
“我也不知道我當時具體在想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好像想了很多，我甚至想啊，見到我娘親后，第一句話應該跟她說什么，又該說什么她才會愿意停留在我身邊，在想我要不要將朝顧對我做的事情跟她如實道來……”
“我想了好多好多，但是現在我都記不清楚了，可能我想的最多的就是我想能盡快地見到她吧，其他人都排在后面。”
“我不想問她如何找到我的靈魂，也不想跟她告朝顧的狀，我只是想安安靜靜的跟她待一段時間。哪怕只是很短的一段時間，但那也是屬于我們母女兩個人的時間。”
沒有朝顧，沒有三歡。
她不用去理會紛杳的過去和棘手的難題。
在那一刻，她不是扶子春。
她只是一個渴望母愛的，想拋棄身上一切，只想要跟自己的母親單獨相處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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