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瑯玕不說話。
秦衍瞇起眼，不動聲色道：“來人，打斷他的手腳。”
“砰、砰、砰——”
伴隨著沉悶聲響，大殿之上鮮血飛濺。
稚嫩的皇帝偏開視線，高臺穩坐的太后蹙眉，夏月璃貝齒咬住嫣紅的唇，連陸汐顏也有些于心不忍。
披甲執銳的御前侍衛下手干脆狠絕，柳瑯玕卻咬著下唇，哪怕生生被打斷了手腳，也沒說出半句求饒話語。
這番慘烈畫面卻并沒有影響到秦衍的云淡風輕，他甚至還噙著笑：“還不說嗎？”
柳瑯玕費力開口，聲音都是顫抖哽咽的：“無人指使……”
“呵。”薄唇間溢出鄙夷輕嗤的一聲輕笑，秦衍眼神憐憫，吩咐道：“挑斷他的手筋腳筋。”
“衍哥哥！”夏月璃見狀忍不住開口，“想來他只是替罪羔羊，你又何必趕盡殺絕？”
“郡主。”陸汐顏的聲音姿態就如溫柔刀般，“妾身知道郡主善良，才會愿意為此等罪不容誅之人求情，可謀害太后實在是不能饒恕，郡主您若實在心善看不得他血濺金殿，便還是勸他盡早伏誅，供出主謀來吧。”
“你……”夏月璃眼神怨憎狠毒。
“還是說郡主你這般急切，是因為你其實認得這行刺的人。才會心軟……”陸汐顏神情夸張。
“顏兒。”秦衍突然道，“慎言。”
陸汐顏不情不愿地閉嘴。
她就不信秦衍會看不出柳瑯玕和夏月璃之間的彎彎繞——
行。
果然還得是青梅竹馬啊，嘴上說不喜歡，但還是會給其留幾分薄面。
她不摻和了。
秦衍垂眼瞥向如死狗般癱在大殿的柳瑯玕，拱手道：“此等叛賊既是出自攝政王府，還請皇上便交給臣來處理。”
將被打斷手腳的柳瑯玕扔進馬車，幾人便一同乘車返回了攝政王府。
“這件事到此為止，不必查了。”將柳瑯玕丟到醉梨苑，秦衍束手而立，淡聲道，“至于他是生是死，都隨你心意。”
“衍哥哥，你不能殺他！”夏月璃又是不愿意了，“他可是……”
“可是什么？”秦衍斜睨過來，眼眸威壓肅穆，“他是謀害太后的罪人。再求情的話，你是希望姑姑知道他的身份，希望你做的事被捅上明面，希望夏將軍也因你蒙羞？”
“……”
夏月璃悻悻閉嘴。
看這兩人表情，陸汐顏就明白了——看來這個柳瑯玕確實和夏月璃關系匪淺，并且好像還跟太后有什么瓜葛？
呵。
看戲的陸汐顏連翻白眼都覺得累。
秦衍之所以故意在她面前訓斥夏月璃，還說這些沒用的廢話，不就是為了敲打提醒她不能殺掉柳瑯玕嗎？
等送走兩尊大佛，陸汐顏果然讓翠兒去找了大夫來，而當大夫詢問她想要柳瑯玕恢復成什么狀態時，陸汐顏毫不猶豫說：“別讓他死在醉梨苑就行。”
長春宮之事不脛而走，很快就傳至了秦煜辰耳中。
“本王只是讓他促使陸汐顏和秦衍和離，他竟去陷害陸汐顏？”秦煜辰胸膛涌著憤怒和莫名的酸，“結果陸汐顏不僅沒怪罪他，還把斷手斷腳的他帶回了醉梨苑里，甚至還找大夫給他診治？不過一條野狗，他也配？！”
秦煜辰憤恨地摔了手中的杯盞。
四分五裂。
“柳瑯玕生得一張勾欄臉，又慣會花言巧語，陸汐顏不惜冒著得罪太后的風險也要救他，還給他治傷，難道是因為她又喜歡上了他？”
想到這點后，秦煜辰又如籠中困獸般在殿內焦躁踱步。
“本王要問問她。”
而這邊陸汐顏收拾好準備睡覺，翠兒就慌張跑來小聲道：
“小姐，瑞王殿下送了一封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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