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帶有強烈侮辱輕佻的意味，但滿殿奢繁下，無數朝臣中，卻除卻小皇帝和陸盛淵外再無一人露出不滿抗議的神情。
陸盛淵怎能容忍自己的女兒被這般放在明面糟踐，他臉色鐵青上前道：“元疆王方才說新娶了溫香軟玉在懷，就又要討他人婦，難道不怕自己的小娘子吃醋嗎？”
陸汐顏瞬間感覺有無數探究的視線齊齊望過來把她射成了篩子：“……”
“知音不會的。”元成渝很愉悅，“知音很想要個好姐妹。”
陸汐顏：呵呵。
如果條件允許，她很想把元成渝變成姐妹。
雖然行過無數手術，但說起來她確實還沒做過變性手術呢，真想在元成渝這個神經病身上試一試。
“你……”
陸盛淵身為錚錚傲骨的文臣，自沒有元成渝這般厚臉皮，當場被哽，上天求助無門的父親只能急切地看向秦衍。
秦衍眼睫微垂，情緒不明。
片刻。
他看向身邊人，親昵問道：“顏兒覺得呢？”
元成渝信心滿滿，他挑中的人知曉他的意思，必定會欣然同意，那么他等宴席結束后就可以再來一出貍貓換太子——這樣等幾日過后，他就可以將陸汐顏給帶離大晟皇城。
到時候，就沒人能再阻礙夏月璃和秦衍了。
夏月璃……
月璃。
可沒想到，“陸汐顏”卻毫不猶豫道：“我覺得元疆王是得了失心瘋，我們沒必要跟一個瘋子談論兩國大事，朝政風云。”
元成渝：“……”
他的笑甚至還沒來得遮住。
當場僵硬。
“既然顏兒不允，本王自然也不能同意。”秦衍神情寵溺，再望向元成渝時的眼眸就淬了層淡淡冰霜。
“你就不怕兩國再起戰亂？”
“怎么，元疆王覺得本王打不過？”秦衍似笑非笑，“昔年本王就能率三十人直入你營取了前元疆王的項上人頭，你又比前元疆王多幾分本事？更何況，本王既然可以力排眾議推你登上元疆王之位，自然也能將你拉下來，另擇首領。你的威脅對本王來講，一點份量都沒有。”
秦衍這話也帶有濃烈的侮辱和嘲諷。
滿堂寂靜。
但是小白蓮夏月璃忍無可忍地出面充當和事佬：“衍哥哥，成渝和你可是多年的好友，你何必這般無情冷漠？”
“好友就該懂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秦衍眼神陡然陰郁下來，“他既不懂，就該受教。”
被秦衍呵斥了的夏月璃當即小臉煞白，淚盈于睫，將落未落，她不服氣地喃喃道：“她只是個側妃……”
“可本王再不會迎娶第二人，是側是正又有何重要？”
“……”
夏月璃頓覺無數憐憫的眼神落在了自己身上，惱恨又怨懟，可就連大長公主都沒有出面為她撐腰，她肩膀顫抖了許久只能恨恨拂袖跑開。
默默看了場好戲的陸汐顏頓覺刺激。
“攝政王看不起元疆，看不起我，倒是也無妨，只是幾年未見，攝政王落了舊疾怕是再無當年神勇了。”但元成渝的臉色卻如黑云壓城，他譏諷勾唇，像是怒極反笑，卻并沒有再跟秦衍針鋒相對，只是道：“左右我還會在大晟留半個月，攝政王不妨在這段時間里好好想想我提出的條件。”
“更何況——”
元成渝周身的陰郁冷翳驟然散去，重歸了幾分輕佻散漫，他漫不經心地把玩著陸汐顏面前遮面的珠簾，神態親昵：
“作為多年未見的好友，你難道就不想看看，我這新娶的小娘子究竟生得如何花容月貌嗎？”
陸汐顏瞬間警鈴大作。
這神經病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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