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提元疆，晦氣。”陸汐顏當即狂翻白眼：“我只是覺得元成渝計劃不成必定會再來設計我，所以想問他什么時候走，畢竟我可不想整天就這么提心吊膽地過日子。”
有個夏月璃就夠她費煩惱了，偏又來一個明顯腦子也不太夠用的元成渝。
將陸汐顏的嫌惡無語盡收眼底后，秦衍唇角笑意才染了些真情實感的愉悅。
“元成渝不會再來糾纏你。”秦衍耐心地解釋道，“他不敢。”
陸汐顏看他：“你打他了？”
“敲打過。”
干得漂亮。
陸汐顏豎起大拇指。
世間晦暗都被遮擋在暗色和月色下，便如白日里骯臟的景也沾著皎潔如水。
秦衍望著醉梨苑里種著的忍冬花，他靜靜地看了許久，久到陸汐顏懷疑他是不是要這樣睡著，才聽到他開口：“夏將軍算是本王的恩師，早些年，本王尚且年幼獲罪被流放番邦時，便是他一路護送本王前去的。那時正是寒冬，艱難苦寒，本王身染寒毒命懸一線，也是夏將軍只身懸崖去為本王采了救命藥草，才終于換了本王一線生機。”
沒想到秦衍突然會跟她講起他的過往，陸汐顏有些詫異，但約莫是夜色太濃，月光太溫柔，她也沒有戳破這份難得的歲月靜好。
忍冬花細小花蕊散著淡淡的香。
迎風，染上溫柔味道。
“本王自幼不得人歡心，已至開蒙年紀仍未見過父皇母妃一面，若非夏將軍將本王從冷宮里帶出來，本王還只當自己是奴仆之子活該耗死冷宮。夏將軍予本王有著滔天恩澤，所以本王于情于理都該對夏家多多照拂。”
陸汐顏啞然。
她不知秦衍竟有這樣的過去，她只當秦衍從出生便是天之驕子。
結果他出生就在冷宮，好容易脫離冷宮拜見父皇得了皇子稱謂后，卻又很快獲罪被流放番邦。
他幼年的人生中，似乎沒有人對他好。
唯夏將軍。
所以，這就是他對夏月璃一再容忍的原因嗎？
“既然王爺這般感激夏將軍，那為何不在夏家沒落時迎娶月璃郡主進府？如此，既能照顧恩人之女，亦能助夏家再復榮耀。”
陸汐顏話語疑惑而誠懇，但語氣卻難免夾雜著幾分輕蔑不屑的意味。
她很難沒有小情緒。
你愿意感激誰就去感激誰，結果為了報自己的恩，卻總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委屈他人——
陸汐顏不能茍同。
“不止是你這般想法，皇城里乃至于皇上和姑姑，他們都是這般想的。”秦衍并未動怒，甚至還淡淡笑了笑，“甚至本王之前也這般想過，若是無法償還恩情，不妨就娶了她，就像本王的父皇那樣。”
陸汐顏舌尖抵住上顎，蹙眉看秦衍接下來還能放出什么味道的屁。
——
“可直到本王認識了你。”
陸汐顏皺眉：“這跟我有什么關系？”
秦衍定定地看她。
他眉眼深邃，桃花眸里除卻月光只剩暗色。
看似風光無限，實則滿身晦暗。
“你為了報恩能跟在瑞王身后多年癡情不改，最后不還是決然和離，另尋新歡。”很久后，他才緩慢笑道，“所以，本王為什么不可以？”
“……”
陸汐顏想爆粗口。
秦衍還真是把她的一切隱私都扒出來了。
就這他還看不起血滴子呢，他手段比血滴子的還不堪！
所以，陸汐顏皮笑肉不笑：“那王爺打算怎么辦，難道是也效仿我和瑞王那般，打算和月璃郡主一刀兩斷再不往來嗎？”
回廊轉角。
穿戴夜行衣的夏月璃聽此，雙目赤紅，指甲也忍不住狠狠掐進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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