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汐顏：“……”
他真的好奇怪，可能是在這里待了幾天，臭味熏壞了他的腦子吧。
陸汐顏不想搭理他，只偏頭問：“你們回春堂的大夫都被安置在了哪里？”
“難民營。”
“我去看看。”
“你不能去。”秦煜辰突然強硬地伸手攔住方向，凝重解釋道：“這等痢疾并非先前了解過的痢疾，它傳染性極強，得病者后來會生生便血而亡……”
“你那么討厭我，我死了不是正好？”陸汐顏越發覺得怪異，“干嘛還攔我去路？”
“本王……本王的確討厭你，但你不能死在這里。”
陸汐顏沒空跟他廢話，繞過他就要走，卻被秦煜辰一把抓住后頸，她瞳孔微震，手肘下意識往后重重一抬。
“唔——”秦煜辰痛苦悶哼著，踉蹌退了好幾步，鮮血瞬間浸透了那堵住鼻子的布條。
“陸汐顏，你狗咬呂洞賓！”看到鮮艷鼻血，秦煜辰扯下布條，勃然大怒：“來人，把她給本王綁了嘔……”
“誰敢。”
倏地，一道淡然卻隱藏威壓的冷聲傳來。
隨即，陸汐顏抬眼，就看到秦衍身穿朝服自暗處緩步而來，那雙俊美多情的眉眼難得攏聚著淡漠霜雪。他該是騎馬而來，肩上披著一件長至腳踝的黑色披風，披風下擺處繡著一片金色涌金蓮。
他步履從容，卻似踏碎了滿地冰凌。
眾人皆俯首拜見：“參見攝政王。”
就連怒不可遏的秦煜辰都陡然變了臉色，不情不愿地拱手稱了聲：“參見皇叔。”
秦衍緩步走到看傻眼了的陸汐顏身邊，輕柔地替她撫平后頸衣襟。
方又冷然瞥向秦煜辰：“瑞王只拜見本王？”
“她不過是側室，如何能稱得上本王一聲皇嬸。”還流著鼻血的秦煜辰不情不愿地哼道，“側妃，本王這里有禮了。”
“怎么弄得這般狼狽？快去收拾一下吧，若弄臟了朝服怕是麻煩。”秦衍倒是也沒抓出此處不放。
“是。”
秦煜辰恨恨磨牙，卻還是不情不愿地離開。
注意到陸汐顏還怔怔望著秦煜辰離開的方向，再看她破損衣襟，再想秦煜辰手中染血的布條，秦衍眼眸晦暗幽深。
他突然伸手覆上了陸汐顏后頸。
低聲問：“在看什么？”
“沒看什么。”陸汐顏如實回：“在思考問題。”
“嗯？思考什么問題？”
陸汐顏無言地回眸對上秦衍晦暗又多情的桃花眸，認真地問，“在思考這里這么多人，為什么卻唯獨你沒吐。”
“……”
秦衍回眸看向身后跟隨的侍衛。
其中，流風吐得最厲害，甚至于死了半個月的應該都沒他的臉白。
秦衍詭異沉默下來。
但陸汐顏眼神里的好奇打量太重，他沉吟良久，凝重地將問題給踢了回去：“你覺得是為什么？”
陸汐顏想了想：“莫非靠忍？”
“……”
“或者說其實王爺你也覺得臭，但是覺得嘔吐有損你的身份臉面。”陸汐顏又想了想，覺得這時候不訛詐人太虧，就伸出三根手指：“三百兩，我給你撕下來一節布條讓你堵住鼻子。”
秦衍眼神便輕飄飄地落在了陸汐顏的衣襟處，那里因為缺少了兩根布條，已經露出其約莫三指的白皙脖頸和若凝脂的肌膚，在大晟皇城里倒是還遠遠不至于傷風敗俗的地步，甚至再撕兩條下來也是沒什么所謂的。
可是……
可是，他就是不想撕，更不想讓人看到。
“不用。”所以，秦衍解開披風蓋她身上，面不改色道，“本王尸山血海都見過，還怕這區區的五谷輪回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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