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將陸汐顏重新送回給人診治的地方，看著她眼下青黑，無聲輕嘆著給她攏了攏耳邊鬢發。
“不必過分執著，章長怡這般做無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還活著的章家人能得到庇護，亦或者只是單純地想用一條命用來連累瑞王名聲，那都是她的選擇。不過值得確定的是她已然年紀不小，也已然知曉在情愛之外還有更為珍貴的感情了。”
是嗎？
陸汐顏抬頭問：“所以，這還能算是好事嗎？”
章長怡至今還因失血過分昏厥在床榻，如果如何呼喊她，她都沒曾流露出過半分求生的生機。
再想想數月前，賢王宴請他們游湖泛舟時，陸汐顏所見到的章長怡，她那一番趾高氣揚、囂張跋扈的場景。
竟然是一個人。
還真是風水輪流轉，災禍算不準。
“無論是不是好事，都是她自己的造化和命數。”秦衍低聲勸慰道，“你若是心軟，本王可以給她求一道圣旨回來，讓她入住瑞王府。正妃的位置她已然坐不穩，但做側妃保一生榮華富貴吃穿不愁，想必還是可以的。”
陸汐顏也不好說如今的章長怡是怎樣看待秦煜辰的，如果她也只悠悠長嘆：“等日后她清醒了，問一問她的意見再說吧。”
“嗯。”
陸汐顏的心事重重很快就沒了，因為她不得不重新躋身于檢查病情上，結果再怎樣忙碌認真，但天亮時還是只有極少一部分人的檢查結果出爐。
陸汐顏頂著碩大黑眼圈先去拜訪了徐與安：“你們的檢查結果無礙，立刻就能返回皇城了。”
“嗯。”徐與安又問，“是所有人都無礙嗎？”
“我的器皿有限，最多只檢查了百人的血液，但得病者確實一個也沒有。”
唔。
徐與安若有所思，看著陸汐顏困乏地頭重腳輕的模樣，又提議道：“那想必是即便用了面紗的人，也沒被傳染上痢疾，所以……”
“沒有所以。”陸汐顏面對此事則態度堅定，“即便這一百人沒有，不能代表其余剩下的幾百人也沒有人得病，而但凡有一個人得病，他們同吃同住的情況下，很快也都會全部中招遭殃。因為山洪突然爆發已然死傷無數，若再因這等人禍重入險境，他們會扛不住的。”
“你能扛得住嗎？”徐與安突然問，“你已經接近兩天沒有休息了。”
“可是現在能救他們，能讓他們安心的只有我。”陸汐顏也眼神堅定，“我不比攝政王驍勇善戰，也不如丞相你斷案如神，我能做的只有治病救人，也必須時刻警惕，不讓他們再度生病。”
“……”徐與安沉默了會，突然笑起來，“你是真的變了很多，不過也有可能是我之前從未對你留意留心過。以至于我雖被你稱之為一聲哥哥，但我卻不知道原來你除卻喜歡瑞王之外，還喜歡著天下蒼生。”
陸汐顏突然就被夸贊地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沒等她說什么，就聽見秦衍的聲音冷淡響起：“那看來是丞相眼拙。畢竟顏兒從不喜歡瑞王，她喜歡的只有本王。”
面對秦衍的挑釁炫耀，徐與安不卑不亢，也不動聲色。
恰時陸汐顏又被大夫叫去，她便拜托秦衍去送徐與安，自己又火急火燎趕去幫忙，而秦衍收斂鋒芒，淡道：“你隨本王來。”頓了頓，又補充說，“你自己跟來。”
徐與安身邊的官員眼神有些擔憂——他們看出了秦衍和徐與安之間的貓膩，所以這是要打架嗎？
“丞相赤手空拳，不通功夫，怕要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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