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汐顏在短時間里推測了一下這門窗能不能將白霧清隔絕在外。
怕是不行。
這質量……怕是他一腳就開。
陸汐顏想拒絕也無法拒絕，只能認命地掛上笑容，溫和道：“好啊。”
隨即，陸汐顏就跟白霧清一前一后離開了房間，確保秦衍還在昏睡著應該短時間里性命無虞，她也開始認真打量這座寨子了。
這座寨子坐落在山澗，因地制宜，大多房子都用各色山石壘砌，沒有皇城里的高樓奢繁，卻能完美隱匿于山水，別有一番風味。
家家戶戶門前都掛著火紅的燈籠和艷麗的紅綢。
無論男子婦孺也都頭系紅帶。
應該是他們的習俗。
“我們大掌柜近來總是憂思多心，找寨里的巫醫治過數年了卻也不見成效，聽說幸大夫也懂醫術，就說要見你一面。”走在前面的白霧清一邊扶起在路上嬉鬧摔倒的孩童，一邊散漫地跟她介紹著前因后果，“當然，如果你治不好也無所謂，畢竟你年輕，醫術一般也是正常，大當家的不會生氣的。”
陸汐顏避過一群嘰嘰喳喳的孩子。
吵鬧聲聒噪地她頭疼。
等行過這段路，她又看到白霧清去幫一位老者去掛燈籠了，她看著白霧清一步一步踩上梯子，忍不住小聲問：“你們大當家今年多大年紀？”
“二十八。”
陸汐顏脫口而出：“竟然比你還小？”
白霧清嘴角抽搐著，眼神晦暗幽深地瞪她：“你覺得我今年多大年紀？”
“……”
他好像不是特別高興？
陸汐顏斟酌著：“看著像是三十五了。”
“我才二十六！”
陸汐顏陡然沉默。
親娘舅。
那你確實是有點顯成熟的。
但看著白霧清陰沉的臉，這話，陸汐顏是萬萬不敢說的，她只能悻悻笑了笑：“是我眼拙，是我眼拙。我著實也沒想到，你們年紀這么年輕，居然都能做這么大寨子的一把手和二把手，著實是英雄無敵。”
這些奉承的話并未有使得白霧清心情暢快些許，他冷哼了聲，涼涼道：“嘉陵的縣衙曾是朝中攝政王的門客，平日里貪污腐敗就罷了，律法上竟還苛政待民，逼得無數百姓無法安身，便來此避難避世，我和大當家的都背負命案，干脆一商量，一拍手，就來了這里建立了連云寨。”
“攝政王的門客？不可能。”陸汐顏眼瞳瞬間地震，否定道，“一定是你記錯了，攝政王府里從不曾有過什么門客學生。”
“你一個大夫怎么知道朝政之事？”白霧清輕蔑嗤笑，“難不成你就是攝政王，還是說你就是攝政王的那位堪稱是禍國殃民紅顏禍水的側妃？”
“……”
陸汐顏成功被噎住了。
你還挺會猜。
她真是。
但明顯白霧清對秦衍有誤解，她現在若是報上名諱，只怕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
于是，她訕訕笑了笑：“我是大夫嘛，昔日攝政王身體不適的時候，我曾多次入府給他把脈診治，他府中素來清凈，從不曾有什么學生門客的。嘉陵距離皇城還是有段距離的，想來是消息誤傳了也說不定……”
“誤傳？”將燈籠和紅綢掛好的白霧清下了梯子，輕蔑譏笑，“這還用得著誤傳？天下間還有誰人不知道他攝政王秦衍，皮肉之下藏著的是怎樣的一顆狼子野心？他做攝政王時也不過二十三的年紀，若論年紀和攝政，他哪有半分能比得過賢王？還不是他當年足夠狠，干得出那弒父弒師弒兄的勾當，否則這大晟攝政王的位置怎么可能會輪得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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