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寂說罷,撩起衣袍跪在地上。
以頭叩地,遲遲不起。
但秦衍并未給出什么肯定的回答,他只是沉默地盯著遠處郁郁蔥蔥的山景。
在盯了很久,察覺眼睛都被日光刺得有些不適酸澀了后,他才沉聲道:“那就讓他們一直住在這連云寨嗎?”
四寂怔怔起身:“王爺?”
秦衍像是察覺到了四寂的驚慌,便又在四寂想開口解釋前先一步道:“讓他們改個姓氏,重回嘉陵吧。”
“……”
四寂再次拜倒。
而這次,等到他再起來時,秦衍已經抬腳往著離開的道路走去了。
他的身影也漸漸地,隱匿于紛繁的紅綢和翠綠的山徑中。
消弭無蹤。
而陸汐顏在雙臂抱胸盯了少年許久,少年也忸怩地死活不愿說出真實原因,但漸漸地,陸汐顏也被叨擾的不耐煩。
“我不會留你在身邊的,等我回去跟我那怨種丈夫和離后,我還得忙著挑第二春呢,留你在身邊干什么,當拖油瓶?”
少年當即一拍胸膛:“我可以配合你,做你的第二春!”
“……”
陸汐顏憐愛又悲憫地看著他。
她都有點擔心這一巴掌下去,他會自己把自己給拍死。
但沒拍死。
有點可惜。
“那就不必了,我不喜歡姐弟戀。”陸汐顏拒絕后轉身繼續調配藥方,又將其認真謄寫在紙上,“你這應該是你娘懷你的時候就中毒,以至于身體虛弱,胎里不足,你才會出生就多病多痛,并且你這身體也沒怎么調理,以至于一點一點積壓著竟成了今日沉珂。”
少年煞有其事地認真點頭,仿佛真的聽懂了。
“不過問題不大,我可以給你治好,等到你身體痊愈了就離開吧。”
“我不走。”少年立刻拒絕:“我要留在你身邊。”
這小孩子年紀不大,脾氣倒是挺倔強。
陸汐顏嘖了聲:“那你給我你留在我身邊的真實理由,如果理由能打動我,我就答應你留下。”
“你和攝政王鬧掰了,但從嘉陵到滎臺還得兩天路程,我可以保護你。”
少年表情太過認真堅定,以至于旁邊的翠兒明顯感覺到了危機感:“干嘛要你保護啦?我會保護我家小姐的!”
“把你給忘了。”少年不太誠懇地道歉,隨即又補充道,“我可以保護你們倆。”
陸汐顏:“……”
嘖。
不過這少年倒確實機敏,起碼身體沒毛病時還能打得過白霧清。
反正是丟不掉這個狗皮膏藥了,那還不如留在眼皮底下,且等著看他究竟意欲何為。
“留下可以,但你得聽我的話。”
少年當即伸手,神色凝重發誓道:“從今往后,你說往東我絕不往西,你說打狗我不攆雞。”
陸汐顏接話:“若有違背……”
“不得好死!”
“那倒也不必這么狠。”陸汐顏將少年的手打下來,認真地思索片刻,“如果你有所違背的話,就詛咒你長命百歲吧。”
“好……哎?這是詛咒嗎?”
少年剛果斷應允,便又覺察出了這個詛咒的不對勁之處,但陸汐顏不愿跟他繼續扯皮,命令他繼續休息,便在旁邊繼續安靜地謄寫藥方了。
謄寫了一會后,陸汐顏活動著筋骨,轉頭看他。少年還保持著剛才和她說話時的動作,明亮澄凈的眼瞳聚精會神地盯著她,眼眸溫軟,活像是一只討主人歡心的小狗狗。
陸汐顏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忽地笑了:“你叫什么名字?”
“玉樹。”
陸汐顏默念了一遍,似乎想到了什么:“廣寒宮上的玉樹?”
少年沉默了下,糾正道:“瓊林玉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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