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陸汐顏急忙小跑追上去，抓住了陸盛淵的手，她喘息著，低聲道：“爹你別去。”
她知道陸盛淵對陸汐顏心有愧疚所以萬般疼寵，現下知道她嫁給秦衍后過得并不舒心隨意，便更是悔恨，必定會想盡辦法讓她跟秦衍和離。
可是陸盛淵現在并非是大晟丞相了。
雖然秦衍和流風還稱他一聲大人，但所有人也都清楚，陸盛淵的話早已沒有了任何份量。
“相信爹。”似是看出了陸汐顏眼底的擔憂顧忌，陸盛淵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就像曾經那樣，陸盛淵低聲哄道，“雖然我現在沒有官職實權在身，但是我的門客學生遍布朝野，為保朝政安穩，攝政王不會愿意和我真正撕破臉面的。”
陸汐顏還是不愿意放手，“可是……”
可是那樣陸盛淵就又得去聯系他那群學生門客，而他平生最不喜歡的就是向人低頭，祈求他人幫忙。
即便那些人曾經是自己的學生。
特別是那些人曾經是自己的學生。
他更開不了口。
陸汐顏輕嘆，溫聲道：“女兒方才那些話不過是因為和攝政王鬧了矛盾所以心有怨言在發牢騷罷了，女兒在攝政王府的日子的確不曾過得特別順心遂意，但卻也不曾受過特別大的委屈，加之女兒喜歡皇城的奢繁，而若是真的和攝政王和離，女兒失去攝政王府這個倚仗，怕是今后日子也不會太好過。”
“可是你不喜歡他，你不幸福。”
陸汐顏無奈笑了笑，“我不喜歡他，但他也不喜歡我呀，所以算是扯平。”
陸盛淵怔了怔。
他本想否定陸汐顏的這等觀點，但接近著，又模糊地覺得這種說法似乎某種程度上也能說得過去。
“可是……”
“爹。”陸汐顏晃了晃陸盛淵的胳膊，“我日子其實還挺瀟灑的，畢竟新丞相是徐與安，是我曾經喊過幾聲哥哥的人，他明里暗里照拂了我不少呢。”
將話題扯到徐與安身上，陸盛淵原本的愧責心痛總算被稍稍轉移。
他淺淺笑道：“與安那孩子，一向是靠譜的。”
“對吧，我也覺得他沉穩冷靜。”
“其實如果早些年，你沒有追著瑞王執意非他不嫁的話，我曾經是想過要把你許配給與安的，那孩子人品不錯，也能多多照拂你。”
陸汐顏不由地露出惋惜了的表情，但隨即，她又一拍胸脯，壓低聲音嘟囔道：“不過爹你放心，等我賺夠了錢我就找理由跟秦衍和離，到時候如果我找不到第二春就嫁給徐與安，到時候徐與安站穩腳跟了，又是丞相，肯定也能護住我了呀……”
這話輕佻散漫，陸盛淵不由低聲呵斥她胡說八道。
但他臉色也稍稍好轉了些。
是啊。
現在就讓陸汐顏和秦衍和離的話，他是沒辦法護住陸汐顏的，可徐與安新官上任也沒站穩腳跟——
現在就提和離確實并非合適的時機。
秦衍順著街道找陸汐顏找了數個時辰，結果好容易找到卻撞見玉樹正在口出狂言冒犯陸汐顏。
他氣得要死。
可陸汐顏聽了那話卻并沒有感覺被冒犯到，她甚至還微微笑了笑。
秦衍越發怒火中燒。
被陸汐顏推開的那瞬間，他差點動了將玉樹殺掉的心思，在原地默然站定良久，才將殺意陰翳悉數壓下。
跟一個孩子嘔什么氣？
更何陸汐顏本就在生他的氣，那些話也不過一時氣話罷了。
但清醒后，秦衍難免有短暫的心驚。
他怎么會這么生氣？
秦衍還沒理清楚自己的心緒，卻在自己房間外等到了陸盛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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