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盛淵聽到這個回答后直接人都傻眼了，眼神里明晃晃地寫滿了懷疑人生。
怔怔地張嘴半晌都沒來得及合上。
這也不怪陸盛淵。
陸盛淵之前也聽秦衍這般說過類似的話，反正只要陸盛淵提及關于陸汐顏的事，秦衍差不多都是這么糊弄搪塞他的，就是拿著所謂的兩情相悅和心心相印來堵他的嘴。
這次秦衍雖然也是這般的伎倆。
可是這次，向來不可一世都秦衍竟心甘情愿跪在了如今一介平民的他面前，并且還對著他，用了“我”這個自稱。
“王爺……”
“前段時間皇城里發生了很多事情，雖然是因有不得已又考慮大局為重，而讓顏兒受了很多委屈，但說到底這都是我的過錯，我知道大人心中對我頗為怨言，也不敢為自己開脫什么，任憑大人如何處罰就是了。”秦衍眼神明亮堅定，堪稱是信誓旦旦也萬般誠懇，“只是若是讓我和顏兒和離，是絕對不可能的。”
“……”
陸盛淵看著秦衍在自己面前這般伏低做小表示歉意的姿態，又想起自己初次見他時，他便是意氣生發見誰都不可一世的高傲姿態，兩下一對比，心底不由生出幾分感慨。
他沉默地抿起唇。
唇角卻又忍不住地總想往上翹。
嘶。
這種感覺竟然有點舒服。
先前都是他為了女兒而在秦衍面前卑躬屈膝，如今風水輪流，竟也有秦衍跪在他面前跟他解釋求情的時候。
嘖嘖嘖。
雖然心里很舒服，但是面上，陸盛淵還是輕咳了幾聲，凝重地嘆息道：“王爺厚愛，小女愧不敢當，只是這感情上的事最起碼也要講究兩情相悅，顏兒如今過得不開心，我這個做爹的看著也難免心疼……”
現在討好他是沒用的，得去哄他女兒！
他女兒高興了，將和離的念頭偃旗息鼓了也就罷了，他女兒若是不高興的話，這和離也必定得盡快提上日程！
人生總共才多少年，何必在不愛的人身上長久地浪費大好光陰？
“這是自然的。”秦衍受教垂首，畢恭畢敬道：“不過，還是得麻煩大人在顏兒面前，多為我說幾句好話。”
陸盛淵膨脹地都快忍不住嘴角的笑容了。
“好說，好說。”
將陸盛淵哄好送走后，秦衍慢條斯理地拍了拍膝前沾染的塵埃，將躲在暗處的流風給叫了出來。
流風應該是看到他跪在陸盛淵面前，也聽到了他說的那些話，以至于現在看他的眼神都難免變得怪異又微妙。
秦衍卻視若無睹。
“皇城那邊最近可有什么動靜？”
“沒有，屬下來之前用王爺的身份對皇上說過即日就返回，另外也安排了其余人假扮王爺，王爺大可在這里繼續放心地長久地在這留著就是。”
“……”
秦衍突然疑惑地瞥了他一眼：“本王為什么要長久在此留著？”
流風脫口而出：“當然是王爺愛側妃，為了獲取側妃的原諒。”
“本王方才說的那些話未必有十分真心。”秦衍含糊哼道，“最多五天，本王便會回皇城去了。”
“如果側妃不愿意和王爺回去怎么辦？”
秦衍盯著腳邊自己長長的影子。
聲音微沉：“那本王自己回。”
他晦暗眼眸里明明已經盛滿溫柔月色，竟還是一如繼往的冷靜涼薄。
流風怔了許久。
突然想起，方才秦衍那些話應該是為了穩住陸盛淵，是啊，即便陸盛淵不是丞相沒有威脅也沒有利用價值了，秦衍現在也斷然不能跟陸汐顏和離。
再想想秦衍方才的認真神態……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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