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汐顏猜不出來。
她又不是那喜歡玩所謂強取豪奪強制愛情的畜牲皇帝。
“秦衍父皇……嘖，也就是那老畜牲。”挺巧，元成渝現在的想法竟然和陸汐顏出奇的相似，“老畜牲不可一世又霸道跋扈一輩子了，怎么可能容忍別人不接受他自詡的愛？所以在儷妃離開后極短的時間里，他就對儷妃因愛生恨，連帶著儷妃剛生下的秦衍也一并記恨上了，對外宣揚說儷妃過世就將彼時尚且年幼的秦衍給孤身扔進了冷宮里，一扔就是五年？六年……”
元成渝費勁地撓了撓腦袋，嘖道：“可能是六年吧，我也記不清了，畢竟秦衍也沒有跟我講過那段故事。就這，還是我后來打算跟他結盟時，但是不太信任他，所以托人將他查了個通透時才好不容易從冷宮里的那些人挖出來的消息。”
陸汐顏抿起唇。
她知道秦衍自幼的確在冷宮里度過一段時日，卻不曾去刨根問底過。
尚且年幼還被皇帝厭棄的皇子被扔在慣會踩低攀高的冷宮里，過得是什么日子？
他又是如何活下來的？
不知道。
“想知道秦衍在冷宮里是怎么活下來的嗎？”像是看出來了陸汐顏的心中所想似的，元成渝又哼哼著湊近了些，“他在冷宮里沒曾說明過自己的身份，只說自己是奴才，才勉強討要到了點飯沒餓死，后來大長公主聽說了他的事，卻也沒冒著得罪老畜牲的風險將他接走，而是在暗地里多多照拂了他。但這些還是被老畜牲的耳目得知了，老畜牲心下惱怒秦衍丟了他的面子，想起他就覺得恥辱，就在他每天的飯菜里放了毒，后來在元疆提出要交換質子的時候，更是毫不猶豫推了秦衍出去。”
質子。
是的。
說到這里陸汐顏就能跟自己了解到的一些事情掛上對勾了。
秦衍去元疆做質子之前就能出冷宮了，他極快地在朝堂上搜尋目標——后來定下了是夏將軍。
夏將軍果然對他很是照拂，親身將他帶在身邊教導，他也因此認識了夏將軍的獨女夏月璃，有了夏將軍的照顧，秦衍原本悲慘的童年總算稍稍得以有所慰藉。
可是即便有夏將軍在，三年過后，秦衍父皇還是要將他送去元疆做質子，甚至等元疆送來的孩子剛到大晟皇城，秦衍父皇便直接找理由將那孩子弄死了。
“老畜牲的算盤打得極好，他怕自己弄死秦衍，外界會對他口誅筆伐，所以他想著逼元疆王暴怒借元疆王的手將秦衍鏟除掉。結果不出所料，元疆王，也就是我那個喪良心的爹，果然暴怒——其實也算不得暴怒，畢竟他有十幾個兒子，送去大晟的兒子他自己都沒記住名字，但是這并不妨礙他生氣。不過他沒殺掉秦衍，因為他想用秦衍跟老畜牲談條件，要城池和白銀。老畜牲當然不給，然后我那喪良心的爹，就選擇在一個大雪天的時候，將秦衍鎖在籠子里吊在城墻樓上，一天給秦衍喂點毒，一天給秦衍喂點毒，直至秦衍寒毒侵體命懸一線……”
說到這里，元成渝低低嗤笑了聲。
不知是在嘲諷什么。
“不過秦衍倒是命大，這樣他都熬過來了。”
仿佛眼前真的出現了大雪紛飛的城池。
城墻上，鐵籠里。
被綁縛著的少年臉色蒼白如雪，寒氣侵體，眼睫發稍都是雪痕。
天地疏離。
他一人獨臥于此。
看著兩個老畜牲在以他的命討論生意。
陸汐顏只感覺喉嚨微緊，鼻尖都泛起了些許酸澀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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