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真是折煞我了，我一介平民，無官職在身，為什么突然要叫我老爺？”陸盛淵一時間沒把這個稱呼往輩分上扯，他只覺得震驚，怎么秦衍到底是失憶了還是沒失憶啊？
如果失憶了，秦衍為什么能跟著陸府上下的人一同稱呼他為老爺？
可如果沒失憶，秦衍現在不興師問罪他下了迷情藥的事就也罷了，怎么還能這么畢恭畢敬地稱呼他一聲老爺？
陸盛淵只得將求救又疑惑的眼神看向了陸汐顏。
陸汐顏：“……”
“為什么不能？”而這時，秦衍疑惑的聲音再度響起：“您的女兒是我母妃的好姐妹，我該稱呼您女兒為姨姨，那么自然是得尊稱您一句姥爺的。”
陸盛淵：“……”
陸盛淵這次沒有瞳孔地震了，他直接兩眼一抹黑，差點就被嚇得當場昏厥。
陸汐顏急忙叫人將陸盛淵給扶回房間，陸盛淵喝了涼茶緩了許久才漸漸穩住心神，他也不傻，自然從秦衍的反常中品出了幾分異常，于是遣退下人后當即就瞪向陸汐顏：“你是不是對攝政王說了什么不該說的？”
陸汐顏笑容羞澀：“爹你真聰明。”
陸盛淵兩眼再度一抹黑。
“爹你別生氣，我真不是故意的。”陸汐顏急忙給陸盛淵順氣，“我這不是想試探一下他是不是真失憶了嗎，誰知道他不相信元成渝的話，卻唯獨對我的話深信不疑，還叫了我姨姨……”
“顏兒！”陸盛淵低聲呵斥，“攝政王身份究竟何等尊貴，你這般戲耍他，若是他日后記憶恢復了會如何待你？”
陸汐顏從善如流低頭認錯，表示過會就去跟秦衍解釋這是個誤會。
陸盛淵不生氣了，他開始擔憂。
“攝政王怎么會在這時突然失憶？皇城朝政事本就是在風平浪靜之下有無數的暗潮洶涌，攝政王若是失憶再遲遲不好的話，只怕大晟要變天。”
聽此，陸汐顏不自然地摳了摳手指甲。
秦衍之所以追來滎臺，是因為她。
也正是因為秦衍追來滎臺，才會錯過了扶祁，以至于她雖自詡醫術高超卻面臨他特殊情況夏的高燒不退，卻也不敢擅自用藥。
如今又因為這高燒不退的寒毒，以至于他竟然還因此得了失憶癥，且恢復時間她也不能確定。
這些都是因為她。
陸汐顏突然有些自責，隨即就又有些懊惱——誰讓秦衍什么事都不跟她說？不跟她說關于夏月璃的事，不跟她商量他要收夏月璃手中暗衛的事，不跟她提他的過去，不跟她說他寒毒會再度發作的事。
甚至，直到元成渝說，她才知道原來秦衍之前有個神醫朋友在給他壓制著寒毒。
秦衍什么都不說。
悶葫蘆。
“顏兒，攝政王的這失憶癥什么時候能好？”
“我不知道。”陸汐顏猶豫地抿起嘴唇，“我現在最多只能讓他不再高燒不退，如何給他壓制體內寒毒，還是得盡快回到皇城去找他之前用慣了的扶祁神醫。”
“那你們便盡快啟程回去吧。”陸盛淵催促道，“我馬上就去讓管家給你們準備盤纏和干糧。”
陸汐顏有些猶豫：“可是柳姨娘再過兩月就要生產……”
“和你柳姨娘比起來，明顯是攝政王的身體重要，大晟的江山社稷重要。”陸盛淵低聲安慰，“你柳姨娘這里有我就足夠了，可大晟皇城卻無論如何都不能沒有攝政王。”
陸盛淵不是擔憂治不好秦衍會惹來禍端，他是真的擔憂秦衍出事后，原本被秦衍一力鎮壓的大晟皇城會再起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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