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他并不是很想打開連云寨的陣法。
“怎么了？”陸汐顏溫聲問：“是不想我進去嗎？”
“白霧清在里面。”
陸汐顏平靜道：“我知道。”
“他想殺你，想報復秦衍。”
陸汐顏仍然平靜：“我知道。”
“那你……”
“我剛給你買了一把新劍，你總不會拿著新劍還打不過白霧清吧？”陸汐顏笑意促狹，挑眉提醒他，“要是你真連白霧清都打不過的話，你就留在連云寨吧，別想再跟我回皇城了。”
“我打得過。”玉樹瞬間慌神，“你帶你去。”
陸汐顏笑著聳肩攤手，示意他走在前面領路。玉樹深深看了她一眼，抿起唇走在了前面。這次陸汐顏并未被迷暈，也并未被綁縛住，她借著月色看到玉樹的走路姿勢頗為奇特，他走十幾步就會吊頭，腳步輕盈松快如是凌波微步，而陸汐顏就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果然，在片刻中后，還真自原本荒涼的山林里出來了一條通道。
陸汐顏往前走，走了沒多遠再回頭，發現剛剛自己所站的位置已經變成了一堵墻。
這就是陣法嗎？
移山填海？
有意思。
陸汐顏心底頗為震驚，同時也對四寂的本事再多了幾分敬佩，而玉樹始終安靜地在前面領路，他像是知道陸汐顏的目的似的，直接將她領到了袁沅沅的房間外。
屋門外，有人迎月盤腿而坐。
他頭頂還纏著層薄薄的紗布，此時正在閉目養神，聽到腳步聲他敏銳抬眼，手剛摸向腰間軟劍，就對上了陸汐顏的眉眼。
殺意陰翳瞬間消散的無影無蹤。
“側妃。”
“我要返回皇城去了，離開前想著再來看一看袁沅沅的恢復情況。”陸汐顏平靜地講述了來意后，問，“我能留在這里的時間不多，所以現在我能進去嗎？”
三笠眼神微有波動，似乎想到了什么：“是因為王爺嗎？”
他這句話說得沒頭沒尾，但陸汐顏卻聽懂了他的意思——他在問，她之所以匆匆返回皇城，之所以能在這里停留的時間不多，是因為秦衍。
不過細想也是。
三笠跟在秦衍身邊這么多年了，秦衍的身體狀況他應該也是清楚的。
陸汐顏沒有隱瞞，垂首算是默認。
“側妃稍等，我去叫四寂。”三笠沉默地說罷起身出門，不多時穿著青色僧袍的四寂就被拉了過來，隨即，目送著陸汐顏和四寂一同進屋去。
陸汐顏有些疑惑：“你不進去？”
“她是我弟弟的妻子，深夜我進她的房間不合適。”
三笠眼神清明冷靜。
陸汐顏便也沒有再勉強，雖然她看得出來三笠并沒有真的放棄袁沅沅，但他還是恪守禮法，堅決不讓自己越雷池一步。
陸汐顏和四寂進屋去了。
一個時辰后。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她身體恢復的不錯，按照時間推算應該不出一個月就能醒來，但是壞消息是……”陸汐顏一邊拔出銀針，一邊緩慢解釋道，“她的高燒太厲害了，即便是我全力以赴了卻也只能保住她性命無虞。她醒來后，應該會將一切事情都忘記了，并且此生她的心智都只會像個孩子一樣了。”
失憶？
若是真的她什么都不記得，不記得三笠和四寂，也不記得自己曾經為了三笠都做過什么，不記得那段悲慘難過的年月的話……
他也不用再日夜擔心三笠回來，她會不會跟著三笠離開了。
四寂眼眉微跳，一時倒不知是悲是喜。
陸汐顏拍了拍他的肩膀，權做安慰，又問：“白霧清現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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