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再不樂意，最終四人還是在同一張案牘前落了座。
秦衍和夏月璃并排坐，陸汐顏和徐與安并排坐著。
但這樣的話，陸汐顏抬眼就能看到秦衍。
嘖。
陸汐顏舌頭抵了抵上顎，隱隱覺得有一點晦氣。
“徐大人出現在九品軒的拍賣會上，不知是看上了什么東西？”秦衍用恨不得能灼傷陸汐顏的眼神死死盯她，但盯得眼睛發酸了也沒得到回應，便咬牙切齒卻表面溫和從容地，去詢問了旁邊始終作壁上觀狀態的徐與安。
“一切隨緣。”
意思也就是他并非是因為一件東西單獨來此的。
更多可能只是為了來此逛逛。
——還帶著陸汐顏。
不知道她還懷著身孕嗎，這么勞碌奔波，萬一會累及她的身體可怎么辦？
想到這里秦衍是又氣又恨，既覺得陸汐顏都偷偷跑掉了，他還何必死死抓著陸汐顏不放？一邊卻又總覺得徐與安給不了陸汐顏想要的幸福安穩生活，但再看陸汐顏呢？
她吃著案牘上的點心，吃的津津有味。
“……”
秦衍頓時覺得自己一腔真心好像喂了狗。
是在瞎操心。
“小心點吃。”而就在秦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時，卻見徐與安掏出一方手帕輕輕擦拭起了陸汐顏的唇角，眼神寵溺而無奈，“沒人跟你搶，小心等下你吃得太急噎著了。”
話音剛落陸汐顏還真就悶聲咳嗽起來，徐與安急忙去斟茶，小心翼翼地拍打著陸汐顏的后背。
秦衍看著恨得牙癢癢。
所以，他竟也去拿了一塊糕點遞送給了夏月璃，同樣做出溫柔寵溺的神態來：“月璃，你吃。”
夏月璃有些猶豫地接過了那塊花生糕。
秦衍眼神寫滿了期待和急切。
但夏月璃吃的很慢。
就是沒有被噎。
秦衍看了會兒后，像是也覺得無趣了，悻悻回頭重新落座，恢復了那派冷靜疏離的模樣神態。
而這時，拍賣也正式開始。
秦衍目不轉睛地盯著，終于等到了那副落雁秋風圖，他當即坐的更為端正了些。
這幅圖是秦郢還是皇子時，堪堪及冠那年的作品，他自幼便顯露出了繪畫天賦，但一生留下的畫卻不算多，還有很多賞賜他人或流落民間的，所以能得以重見這副圖，無論秦衍還是皇城百姓都頗為激動。
很快場下有人叫價，價格也很快就從幾千兩上升到了幾萬兩。
但隨著叫價越來越高，秦衍也面露了些許為難。
他的記憶里他現在還不過是小小皇子，身上根本沒有過多銀錢，且此次回來他還沒有去拜見父皇，而若是他執意要將這幅圖拿下，雖然也可以，但未免太大張旗鼓了些，萬一惹得父皇和皇兄不高興……
秦衍正這般胡思亂想，就見夏月璃揚聲道：“我出十萬兩銀。”
場下大驚。
眾人都在小聲議論，先皇的畫就算是再金貴卻也無論如何都不敵這個價位，月璃郡主這明顯是想著買下這圖獻給攝政王呢。
本來陸汐顏是不太想管這件事的，畢竟這幅圖無論如何最后都會到秦衍手中，那么誰拍下這幅圖都無所謂，直到她看到秦衍動容地向夏月璃道了謝。
陸汐顏當即就不樂意了。
道謝？
嗤。
別人不知道便也罷了，她可是知道的，夏月璃身家絕對沒有超過十萬兩的銀子，就這還得算上她的嫁妝——她拿什么買？還不是拿攝政王府的錢？
拿秦衍的錢買東西，秦衍還得對她感恩戴德？
想得美！
于是，陸汐顏面不改色地道：“這幅圖我也很喜歡呢，我出二十萬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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