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長怡的聲音平緩,情緒也很平靜。
她沒有陷在過往里。
口吻神色平靜地就像是以第三人的視角,在講述旁人的故事。
她說:“我這段時間里也一直在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我在想,我喜歡他什么?”
“我翻來覆去地想,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自己究竟是為什么,會喜歡上這么一個連血都是薄涼的男人。”
……
章長怡是真的在疑惑。
她皺起眉。
打量著黑色棺槨的神色也異樣地認真,透著幾分茫然的探究。
最后,她也沒從這面前沉默的棺槨里搜尋出答案來,便只能將求助地眼神投向了旁邊的陸汐顏:“所以我有點想要問問你,你之前喜歡他的時候,究竟是喜歡他的什么?”
聞言,陸汐顏靜靜地看向章長怡。
后者神色認真懵懂,就像是迷途的孩童,在執拗地詢問著她想要得知的方向究竟在何處。
她迷路了。
所以想要問個究竟。
陸汐顏也不知道該回章長怡什么答案,畢竟她并非是瘋狂癡戀著秦煜辰的原主,她是個后來者。
不過以她的視角來看——
少女絕望之際,抬眼瞥到的是紫藤花,而傷心欲絕之時,眼前落下的是少年清朗溫柔的笑。
少年給她帶來的不是一時的安慰。
是長久的救贖。
但是雖然陸汐顏能共情先前的陸汐顏,卻不能將這個解釋告知給章長怡,畢竟秦煜辰所做的事全都是將章長怡推入無底深淵的——他對章長怡多年的愛念視若無睹,他推章家出去擋災,他神醫還在娶了章長怡后將她百般作賤。
秦煜辰不是章長怡的救贖。
秦煜辰是將章長怡害至如此的罪魁禍首。
“那你現在,還愛他嗎?”陸汐顏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能斟酌了言語,這般小心翼翼地問她到。
章長怡忽地嘆了一口很長很長的氣。
像是濁氣離體,清明重回。
她聲音很輕,透著些許的沙啞:“如果你是我的話,你還會愛他嗎?”
陸汐顏設身處地地想了想,卻又聽章長怡嘲諷地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在嘲諷誰,“你不是我,畢竟你早就不愛他了。”
陸汐顏:……
啊這。
倒也不必這般講。
應該說她本人從來都不會愛過秦煜辰。
不過這事解釋起來有些麻煩,避免說多錯多,所以陸汐顏干脆就還是默認了吧。
“最初在得知你將要嫁給瑞王的時候,我真的很嫉妒你,新婚之夜,我守在瑞王府外枯坐半夜,被我爹罵了一頓將我拉回了家里。我傷心欲絕之下重病數日,好容易清醒了些就聽到了滿皇城都是你跟瑞王和離了的消息。我當時真是傻,覺得你終于夙愿得償能嫁進瑞王府,必定不會輕易提和離的,所以就先入為主覺得一定是瑞王休棄了你,還因此暗暗高興了很久,覺得沒有了你糾纏,我或許就有機會走進瑞王的心里了。”
“直到后來,在賞荷的涼亭里,你墜湖。”
章長怡說這些時眼底眉梢還帶了些許的愧悔。
像是自責于昔日的舉動。
她蒼白的唇稍稍顫抖,一時間卻并沒有說出來什么道歉的話語。
過了會,她才平復好心情繼續往下說,“我看到當時瑞王甚至是毫不猶豫地跳了湖去救你,可是還是晚了,攝政王先他一步將你救起。我看到你依偎在攝政王懷里,看都沒看瑞王一眼,當然我就模模糊糊地察覺到,或許和離的事,就真如傳聞中的那般是你提出來的吧。”
她頓了頓,才補充道:“甚至可能更早,你就不愛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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