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都沒打算過用你做誘餌騙他們出來。因為我清楚，就算沒有你，我也依舊能抓到他們，再將他們繩之以法。甚至今日，我之所以同意讓你來青澄湖，同意你的男女互換的身份乘舟湖上，也只是為了試驗一下心中的猜想罷了。”
說到這里，秦衍稍稍瞇起眼眸。
眼神平靜。
縱容退散消亡，折射出幾分冬日的料峭寒意。
“現在我的猜想成立。”
“你不能再靠近青澄湖。”
說罷，秦衍掰開她的動作，就要去找流風去下達命令，但沒走兩步就察覺到身后的人再度拽住了他的衣袖。
這次陸汐顏用的力道很小。
說話的聲音也很輕，她問他：“為什么之前那么多次你都做了，偏偏這次你不打算將我當做誘餌了？畢竟比起搜湖來說，明顯將我當做誘餌放在青澄湖上，方法更為便捷輕松一些，或許也能盡早破案。”
秦衍折身定定看她，像是嘆息道：“你是真不明白嗎？”
他眼神明亮堅定。
一改往日的晦暗幽深。
明晃晃地，只清晰地倒映出陸汐顏小小的身影。
陸汐顏啞然。
突然有些心虛，就不敢再跟他這般對視了。
匆匆挪開眼神。
她明白的。
他現在不再那么做，是因為他現在喜歡她。
可是……
可是陸汐顏還是攥緊了手中的披風。
秦衍靜靜地等了會兒，見她低眉，始終不愿主動捅破這層薄如蟬翼的窗戶紙，便也沒有強求，找來流風讓他將陸汐顏安然無恙送回王府后，便轉身走向了撐船的老者。
流風將陸汐顏帶到了一處馬車旁。
“這個披風，給你家王爺送去。”陸汐顏將黑色涌金蓮披風遞給流風，“然后我才能配合你回王府。”
“是。”
片刻后流風驅著馬車漸漸走遠。
車內放置著衣裙，她換掉身上濕透的衣物后捧著流風及早就準備好了的手爐。
她強迫自己不去想秦衍方才受傷嘆息的神情，逼迫自己去想方才在水底看到的那個古城——秦衍說那是一座防御工事的建筑，可是為什么卻連最簡單的城墻都沒有？房子修建地錯落有致，沒有半分規矩規律可言，如果真是軍事方面的建設，不可能會修建的這般凌亂。
還有那個老者剛剛還說了和白衣白發的男人。
他說那是河神。
但是，但是她明明什么也沒看到啊。
真奇怪。
陸汐顏越想越奇怪，沒忍住探頭去問趕車的流風：“你知道修建青澄湖下防御工事的人是誰嗎？”
流風想了想：“是成君大人。”
“成君？”
“對，就在前面不遠的城郊外，還有一座專門修建來為了紀念他的石像，反正也順路，側妃娘娘要去看看嗎？”
“走。”
既然順路，不看白不看。
那座石像就佇立在護城河和青澄湖的交界旁，石像眉眼溫和敦厚，微微蹙眉，像是正在擔憂地眺望著湖面上的諸多來往之人。它約莫三米高，旁邊放著歌頌此人功績的石碑，石碑旁邊還零散地放著許多精良貢品。
陸汐顏走近了些，看到上面記載的成君生平。
成君，專門負責修建抵御運河水流堤壩的五品知府，在大晟和北歌打仗交鋒時，一邊修建防御工事，再運用巧力引來運河之水，結合天時地利下，硬是以少勝多地將北歌之人打出了大晟皇城，憑借一己之力，守護了整個大晟皇城。
陸汐顏瞇起眼睛，似乎想起來了什么：“這個成君大人不過是負責修建堤壩的知府，他竟然還懂得率兵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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