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能比在背后說人壞話卻被人抓到了現行更尷尬的呢？
有。
就是被人抓到了現行后，他還跟你搭話。
陸汐顏原本八卦的表情瞬間冰凍，像是跟被潑了一盆冷水從頭澆灌到腳底。
尷尬地腳趾扣地。
甚至想鉆地縫。
“我說過，你如果有什么搞不懂的事情，都可以直接來問我，我知道的，自然也都能毫無隱瞞地告訴你，你沒必要在此旁敲側擊別人，畢竟別人所說的也不一定是真的。”祈月像是沒感覺到陸汐顏的尷尬似的，還在冷淡平靜地如此補充道。
陸汐顏尷尬之余下意識地看了眼圣姑。
圣姑要炸。
畢竟他們一同朝夕相處地在桃源鎮里度過了十六年，如今祈月卻三言兩語輕飄飄地說，圣姑對祈月的了解卻也不一定是真的。
這像什么？
她喜歡他，但她卻不了解他。
圣姑能不氣？
但——
陸汐顏靜靜地等了等卻沒等到圣姑生氣惱怒，她只平靜地勾唇笑了笑，笑容透著點自嘲和冷漠，隨即，毫無誠意地聳肩攤手：“我的確不太了解你，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回去了。”
陸汐顏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伸出了爾康手。
圣姑走遠了。
陸汐顏也顧不得尷尬了，急忙去看旁邊神色冷漠猶如神袛般的祈月，“你這么說話未免有點傷人吧？她畢竟你拜月教的圣姑……”
“很快就不是了。”祈月眼神平靜，“你還是稱呼她本名比較好。”
啊這？
本名？
陸汐顏猶豫地皺起眉：“本名是什么？”
“元漪。”
陸汐顏眼瞳微震。
元？
這個姓氏還真的莫名有些熟悉呢。
“你有什么想問我的？”只有在說起圣姑名字時，祈月稍有猶豫遲疑，但也不過稍縱即逝罷了，極快時間內，祈月就又是冷淡平靜地開問道：“快到時間了，你最好還是盡快問。”
“……”
現在的祈月就像是一個無情的問答機器。
他冷靜也冷漠。
猶如神袛，猶如掛滿霜雪的松樹。
挺立在這里。
看向她時的眼神悠遠又平靜。
陸汐顏剛想問，頓了頓，有些猶豫地拉住旁邊的秦衍問：“你不想知道他的身份嗎？”
“你的丈夫。”
“你知道？”
“第一眼就知道。”祈月眼神平靜，像是有些不解陸汐顏為什么要問這么一個愚蠢的問題，“他好端端地為什么要跳青澄湖，是為了找你，而他為什么能來到此處，也是因為你。”
啊……
陸汐顏莫名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她想起扶祁的話。
想起說因為她跟秦衍行過房事，她體內就也有寒毒流竄跡象的事。
嘶。
這還真是一點隱私都沒有啊。
“有問題，快些問我。”
咳咳。
陸汐顏平復了心情，認真地問：“這里到底是什么世界，為什么來到這里的人不會老不會死，為什么來到這里很容易逃離這里卻難上加難？還有，你是誰，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為什么會來到這里，又為什么偏偏是你？所謂上達天聽，又為什么是要跟你成婚，如果我不跟你成婚，難道就不能救贖那些無辜的冤魂了嗎？”
既然能問問題了，那陸汐顏自然是毫不猶豫將所有的疑問都一口氣問了出來。
她眼神明亮堅定。
神色認真。
祈月靜靜地看著她，沉默須臾平靜地道：“如你猜想的那般，這里相當于鏡子里虛假的世界，和青澄鎮一模一樣，因為是虛假的世界，所以也沒有生老病死，至于為什么不能離開這里……我也不知道，這些年我也沒能離開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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