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晴怔了怔,一時竟沒有說話。
陸汐顏也想過這個問題。
成晴怎么就沒有跟那個崩塌淹沒的桃源鎮一起陷入沉睡永遠消失,卻是陰差陽錯地跟著她踏進了正常的人間呢?
夙愿未了。
那是不是等她夙愿了了,她就也能心甘情愿地離開了呢?
陸汐顏不知道。
徐與安也是不知道的。
所以徐與安這樣問:“如果最后我竭盡全力了仍不能讓成君大人恢復清白身,你還會離開顏兒的身體嗎?”
成晴沉默了會后,誠實地說:“其實我根本就不知道我是怎么上了她的身的,所以我也不知道該怎么離開,如果你實在解決不了我的問題的話,那就去找高僧或者道士將我給解決了吧。”
她態度誠懇認真,并沒有在語氣或是眼神里透有隱藏的威脅。
甚至她眼神明亮堅定。
還透著幾分平靜。
陸汐顏聽著這些有些疑惑地問:“你不是挺聰明的嗎,這時候不趁勢威脅我哥哥,要他一定替成君大人翻案,你還待何時啊?”
成晴有些委屈地說:“可是我爹說過,做人不能做趁人之危的事情。”
陸汐顏沉默了。
而聽到成晴這般說的徐與安卻也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三人都沉默。
場景陷入短暫的僵凝。
直到翠兒端來飯菜,他們食不知味地吃了這頓飯后,徐與安才用那類似于嘆息一般的口吻道:“你今日便跟著我一起去大理寺吧。”
“好。”
陸汐顏則在坐上馬車后也跟成晴聊天,成晴果然問起了柳家舊案的事情,她猶豫了數息,還是簡單將其一筆帶過了。
成晴聽罷憤憤不平:“這也太不公平了吧,柳家怎么這么凄慘?”
“因為私人的一切利益都以國家為重。”
“可只為了護住國家的利益,竟就要滿門忠烈蒙受不白之冤平白枉死,這難道也是值得的嗎?”
陸汐顏猶豫了一瞬。
“我也覺得很不公平,可是如今的當政者,并非你我。”
成晴恨恨咬牙:“果然無論什么時候的皇帝,都是徹頭徹尾自私虛偽的小人。”
陸汐顏沒有反駁。
當權者總是草木皆兵的,稍有的風吹草動,落在他們眼里,就很有可能會在下一瞬引發一場劇烈的海嘯。
他們謹慎小心,步步為營。
防備所有。
對于他的朝臣和子民們,他們也向來都是一面敲打,一面鎮壓。
一面將他們當做奴仆一樣奴役,一面又責怪他們不懂得自己的良苦用心。
直到官員們嘔心瀝血走過一生,但他們生前的所有功績到最后,卻還是敵不過當權者輕飄飄的一句話。
于是無論是黑是白,最后在史書上落下的影子卻都只是寥寥數語。
夸贊?貶低?
都是笑話。
陸汐顏輕聲哄:“沒關系,我哥哥是個好人,他就算無法力挽狂瀾,也會竭盡全力嘗試的……只是秦衍到現在也沒醒就有點奇怪了,如果他醒了,他一定會幫成君大人的。”
“秦衍?就是現在大晟皇城的攝政王嗎?”
“對。”
“你床榻上躺著的男人?”
“……”
成晴這腦回路是不是反應地有點慢了。
現在才想起來嗎?
“對。”
成晴將信將疑:“可他那么做了,難道就不怕損害皇家威嚴名聲了嗎?”
陸汐顏想起秦衍之前怕麻煩大多都眼不見為凈的姿態,好笑地回:“怕啊,但是在他眼里,忠臣的聲譽遠遠要比皇家的聲望更重要。”
成晴像是被安慰到了,但隨即她又猶豫地問:“你就這么相信他?”
“那當然,我愛他,自然是無論發生什么事都會相信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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