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汐顏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
所以，她便借著反正走路走了這么久已經很累了，便擱置了登山杖就地坐下歇息，然后假裝無意地問：“你覺得我因為喜歡秦衍而變得不像我了，那你覺得秦衍呢？他喜歡上我之后，你覺得他有什么變化嗎？”
“我認識攝政王的時間很短。”玉樹便認真地開始回想，“但我覺得他好像一直都是那樣的，中途有失憶的時候，就還覺得他……”
說到這里，玉樹頓了頓，似乎有些猶豫該怎么說才合適。
陸汐顏好笑揚眉：“覺得他怎么？”
“先前我覺得攝政王對待旁人時，臉上總是佩戴著一幅厚厚的人皮面具，直到他因為寒毒發作而失憶后，我才發現他隱藏在人皮面具下的真誠。”
真誠？
這個回答倒是還挺讓陸汐顏感覺意外的。
對于玉樹方才欲言又止的答案，陸汐顏短時間里就已經想過很多的可能性，卻唯獨沒有想過竟然會給秦衍頒發一個這樣的答案。
“并且先前我也一直都不覺得攝政王是真心喜歡姐姐的，我覺得他太虛假太虛偽，他對姐姐那么好，一定也是因為另有所圖。”玉樹說著說著，竟然還把自己給說生氣了，氣得一腳踹上旁邊的樹，然后他背過身，小聲哼唧：“但是后來發現他失憶后，竟然還會喜歡姐姐，甚至無論姐姐說出什么謊言來搪塞他，他都還想著要迎娶姐姐，那時候，我就有些動搖了，想著或許是真的，或許攝政王是真心的喜歡姐姐，我也沒有什么其他的心愿，我希望姐姐能幸福，也希望姐姐能一直有人愛著。”
“但我未免有些貪心，我希望有人矢志不渝堅定不移地愛著姐姐，卻不希望姐姐也同樣去愛人，我希望姐姐做什么都留有余地，這樣無論到了什么時候，姐姐你也都能留一步退路。”
說到這里的時候，玉樹有些委屈的撇撇嘴。
“我知道我說這話有點自私，但是我確實是這么想的。”
“……”
一直沒聽到陸汐顏回答的玉樹心下忐忑，暗道難道姐姐還是生氣了嗎？他猶豫著回頭，看到頭頂身上落了一層雪花，已經完美和雪色融為一體，甚至都快變成了雪人的陸汐顏。
“呀，姐，你這是怎么弄的啊！沒事吧？”
玉樹慌張地過來給陸汐顏拍打著身上的雪花，還想追問這到底怎么回事，余光突然瞥到自己剛剛踹上的枯樹——
難道是因為自己剛才那一腳？
嘶。
而陸汐顏的眼神里則也明晃晃地寫滿了“你知道就好”的和善笑意。
“我明白你的意思，畢竟你算是我的娘家人，想著讓我留一份保障和后路，這并沒有錯。”陸汐顏將雪花給拍落，整理著衣襟，淡淡解釋道，“可是玉樹，這世間無論是什么東西，都講究的是禮尚往來，你想要有人濃烈充沛的愛著你，那就得你先用濃烈充沛的愛意去溫暖別人。這世上什么東西都是相互的，一味的索取所帶來的地位也一定是不平等的。如果秦衍這么瘋狂地愛著我，但我整天還在想著什么退路的話，那么這樣的相處就不叫相愛，叫舔狗和舔狗的側妃。”
玉樹有些懵懂地皺起眉。
他不明白。
“我這一輩子還沒有這么瘋狂地愛過一個人，如今嘗試了，發覺味道很不錯。加之，他也同樣這么瘋狂地愛著我，所以我們兩個瘋狂的人撞到一塊，還真不愧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陸汐顏原本不太明白元漪的想法。
現在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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