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汐顏沒有再執意離開房間出去，她配合地點頭表示了自己不會再離開，這才終于得了短暫的自由，推開秦衍禁錮自己的手后，陸汐顏一一脫下披風和厚重的衣服。
秦衍稍稍松了口氣，他真不想這短暫和陸汐顏能徹夜長談的好光景也得拱手相讓。
今晚外面這么冷。
陸汐顏出去了，要是萬一再感染了風寒，能說話的時間不更是遙遙無期了嗎？
他看到陸汐顏脫衣服的時候，還以為陸汐顏終于想開，不準備出門了，可很快，他的笑容就慢慢僵凝住了。
因為陸汐顏已經快將自己的衣服脫干凈，并且動作還沒停下的跡象，秦衍只覺得腦海里一陣嗡嗡發響。
他猛地攥住了陸汐顏還在解小衣的手腕，嗓音驚顫得像是要把字給抖碎了似的：“你這是，要干什么？”
陸汐顏被他抓著手腕，沒辦法做動作，就只能睜著眼睛認真地用口型問：你不想嗎？
秦衍喉結劇烈地翻涌著。
不想嗎？
怎么可能。
他夢里都是掌心下膚若凝脂的溫玉。是陸汐顏嫣紅的唇，含春的眼，纖細的腰肢和掛在他脖頸處的白藕似的臂彎。
可是……
可是陸汐顏現在看他的眼神里卻不似先前那樣，盛滿秋水，寫滿嬌嗔，現在陸汐顏的眼睛里則是明晃晃地寫滿了冷漠的嘲諷。
這時候，陸汐顏她沒有說話，也沒有寫字，雖然莫名其妙，但秦衍就是讀懂了陸汐顏的意思。
她說：反正你來這里，不就是要做這一檔子事嗎？
她說：現在又做這些，是在欲拒還迎嗎？
秦衍喉嚨發緊，他沒有拒絕否定什么，只是將陸汐顏的衣服重新給她套在身上，眼睫輕垂啞聲道：“你還病著，小心一些。”
陸汐顏明白了。
敢情他這是怕她傳染給他呢是吧？
陸汐顏正想著去寫字表示讓秦衍睡覺，自己去打地鋪的時候，整個人卻被秦衍攔腰抱起擱在床榻上。
不是不行房事的嗎，這又是干什么？陸汐顏腦袋發懵。
很快，秦衍就也在她旁邊躺下。
燭火熄滅。
秦衍在后面緊緊攬抱著她的腰肢，腦袋埋在她的頭頂，似是癮君子般貪婪地汲取著她身上的溫暖，借此來驅逐他內心莫名的躁郁不安。
陸汐顏卻只覺得脊背陣陣發涼。
她覺得自己好像被一只兇獸按在爪牙下，分毫都掙扎不得，而兇獸卻還一遍遍舔舐著她的身體，似乎是在認真的思考，自己該從那里下嘴撕咬才比較合適。
這一晚上，陸汐顏一直高高懸著這顆心。
也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久，她終于抵擋不住困意來襲，慢慢地睡了過去。沒辦法，她最近總是好像格外嗜睡一些。
而直到感覺到懷里的人緊繃的身體慢慢放松，也能聽到她勻長平緩的呼吸聲后，秦衍才終于能確定她睡著了，也直到這種時候，他才敢讓眉眼深匿的痛苦有短暫流露出來的機會。
他不明白怎么就搞成了這樣。
陸汐顏不說。
她只是沉默地后退著，抗拒著。
而他卻又跟籠子里的困獸般，無論如何都找不到打開籠子的方法。
頹然又絕望。
絕望卻清醒。
“到底怎么了？”秦衍聽到自己沙啞地幾乎吞音的聲音，在這死寂的夜色里響起，“你為什么突然就不愛我了？”
夜色昏沉，無人回應。
窗外。
冬意正濃。
春天還遙遙無期。
陸汐顏感覺自己又做了很多光怪陸離的夢，期間她勉強醒了幾回，但秦衍摟抱她的力道太大，還一直在胡言亂語些什么，她就干脆再度閉眼，裝睡覺。
不想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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