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知道泱皇和泱皇后的事情吧？”
第二日，退朝后的秦衍就去了丞相府。
過了今日以后，朝堂百官就都休沐了，徐與安這時也正在處理最后的相關事宜，所以聽到秦衍前來拜訪時，他還以為有什么大事，認真豎起耳朵后，卻沒想到秦衍只問了這么一個問題。
徐與安眼神茫然，有那么短暫的瞬間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可秦衍的眼神卻很堅定認真。
他是真的在好奇。
徐與安不解，卻還是認真地回道：“知道。”
當時為了查清楚青澄湖下的青澄鎮的事情，他幾乎將關于泱皇和泱皇后的史書記載給翻爛了。
后來他也從陸汐顏嘴里聽說了許多事情，加之大晟皇族秘聞邪術所謂更換命數背負罪孽的事情，他也挺感興趣。
所以對于泱皇和泱皇后的事，他了解的還挺多。
“泱皇后失蹤數年再度回來后，已經失去了關于大晟的所有記憶。那時候的她甚至不記得故土和枕邊人，她性情大變，甚至還聯合敵國的人一同炸毀了運河堤壩，和泱皇反目成仇，可為什么泱皇還認定那人就是泱皇后，執意不肯廢后？”
徐與安思索了片刻，猶豫著道：“因為泱皇愛泱皇后。”
“可那個時候的泱皇后已經失去了之前的所有記憶，沒有記憶的她，還是泱皇后嗎？”
“為什么不是？”徐與安平靜地反問，似乎是覺得秦衍的問題無稽可笑，徐與安甚至還輕笑起來，“昔日王爺也曾因寒毒而短暫失憶，性情大變，但下官和顏兒卻從來沒有覺得王爺不是王爺。”
秦衍努力回想一下他失去記憶的事情。
想不起來。
那段記憶對他來講是完全空白的。
他沒辦法感同身受。
“無論王爺記不記得，最起碼我們都還記得，那王爺永遠都是王爺，有記憶的是你，沒記憶的也是你。”
徐與安眼神透著坦然的平靜沉穩。
他一直都這般。
沉穩冷靜，一針見血。
秦衍似乎醍醐灌頂，他想，這倒是也說得過去，就算陸汐顏不記得了又怎么樣呢，起碼他還記得，他可以將那些獨屬于她的過往重新講給她聽，徐與安也可以講給她聽。
她只是忘卻了一些不好的記憶。
但她還是她。
最要緊的是秦衍實在不想再看陸汐顏那雙冷漠的眼睛了，那明明是一雙帶著秋水的明媚眼眸，卻在每次看到他的時候都像是蒙著云霧和冰霜。
又或者——
秦衍還可以將一切做的更絕一些。
比如在她失憶之后，將她徹底囚在只有他知道的地方，讓她每天除卻等著他回來之外再不能做其他的事情，那個時候的她沒有朋友沒有親人，不會胡思亂想也不會被他人覬覦。
她完完整整只屬于他。
她眼睛里的光只屬于他，她的驚慌失措也因為他，她的歡愉痛苦欣喜難過也只跟他一個人息息相關。
將她鎖起來。
永遠地囚禁起來吧。
秦衍回到醉梨苑時已經是下午了，陸汐顏好像還在睡覺，秦衍這次有了防備沒有上前摟抱她，他怕再度看到她驚懼逃避的眼神，于是，他便只隔著很遠的距離遙遙地透著散落的曼帳看她。
她好像又在做噩夢，她最近好像每天都在做噩夢。
屋里點著安神香。
她卻還是睡得不安穩。
這段時間她消瘦了很多，昨晚他抱著她，甚至能清楚摸到她的肋骨和幾乎他一只手就能攥住的纖細腰肢。
看到她消瘦疲倦的神色。
秦衍突然回神。
他們之間出了問題，他應該解決問題，為什么卻想要解決陸汐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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