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掩唇咳嗽的時候，不經意間露出纖細的手腕處懸著的紅繩。
她咳嗽的時候，漂亮的眼眸因為生理反應而堆簇滿了濕潤的淚水。
而更為關鍵的是——
她的咳嗽聲很奇怪，秦衍前段時間總是生病，所以時間久了也有點久病成醫的感覺，他能隱約覺察出來這女子并非是得了風寒的那種咳嗽，也并非是裝出來的咳嗽，而像是身有舊疾見不得寒風，所以被寒風一激就難以掩下的咳嗽。
秦衍果真被吸引了注意力，他走到女子身邊，啞聲命令道：“抬起頭。”
女子抬起頭來。
這是一張頗具風韻異常精致的臉。
哪怕看起來明顯風華不再，也亦是有別樣的風韻姿容在，特別是她眼尾堆簇著的細微皺紋，都能襯得她整個人非常的平和溫柔。
秦衍喉嚨微緊——
他雖然沒有看到過自己母妃的畫像，卻知道自己母妃和皇后的相貌極為相似。而他也在陪秦郢祭祀的時候不經意看到過皇后的畫像，眼前的這個人和皇后的臉，甚至于都能有足足八分的相似之處。
眉間眼尾，一顰一笑。
都像。
秦衍聲音微微帶了顫抖，但卻被他偽裝的極好：“你為什么咳嗽？”
“之前生了場大病留下了病根。”
女子明顯意圖遮掩，但秦衍非要刨根問底：“什么大病？”
“生了個兒子。”
“什么時候？”
女子皺眉思索了片刻，無謂地道：“可能是二十多年前吧，具體的我不記得。”
麗妃當然記不得。
麗妃將她好容易生產下來的兒子視做自己失敗愛情的恥辱，視做是能奮力一搏能得到自由的籌碼。
后又被抹除記憶。
她什么都不記得了，但在看他的時候，眼神里卻明顯藏著點厭惡的情緒。
這時，北歌太子狀若無意的輕咳了聲，打破了這層尷尬的氛圍，“攝政王，是她嗎？”
秦衍沒有說話。
“那她以后就是你府里的人了。”北歌太子沒得到應當卻也不生氣，而是又問：“現在我可以去接我那個犯錯的弟弟了嗎？”
秦衍喉結劇烈地翻涌著，面對著這張臉，他說不出拒絕否定的話語。
半晌，他只能艱澀開口：“流風，將二皇子接過來。”
北歌太子整理罷衣襟，好整以暇地等著，而這時又有個稍顯年輕的女人突然摔倒在地，北歌太子卻只漫不經心地道：“可能是舟車勞頓了一路，太累了吧，勞煩攝政王幫忙給她請個大夫吧。”
秦衍剛想去叫人，頓了頓又想起陸汐顏。
她最近很無聊。
但是她對自己的醫術很看重，她應該是多少還記得如何給人診治病情，或許讓她接觸接觸這些對恢復記憶也有好處。
秦衍轉了話鋒：“本王的王妃醫術高超，先將她送去醉梨苑吧。”
“是。”
秦衍重新轉頭看向面前的女子。
眼神似是隔著千山萬水。
欲言又止。
……
這邊陸汐顏聽到下人的稟告時都快被秦衍的操作給氣笑了，他好不容易找到母妃的確是該高興，但他高興為什么給她找活干！
她就想安安靜靜地待著。
所以，陸汐顏其實也并不想就此給這女人診治，但等別人退下后，那女人卻直接撕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和陸汐顏一樣的臉，甚至于連眼下的黑痣都一般無二。
陸汐顏不由被這畫面驚嚇地瞪大眼眸。
“我受命二皇子，來助你離開。”
女人倒是也警惕，環顧四野確定沒人偷聽后，才湊近了些壓低聲音如此說道。
陸汐顏看著女人送過來的人皮面具，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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