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這種胡話。”北歌太子環顧四野，確定驛站四周并無人偷聽后才稍稍放心了些，他湊近了些壓低聲音勸說道，“父王還未殯天，之前父王和大晟簽訂的和平條約就還作數，若是咱們主動挑起紛爭的話，面子上總歸是不太好看。”
“可是兄長，我恨——”
“我知道。”北歌太子無奈喟嘆，伸手將比自己還要高一些的顧淵鷙輕輕攬抱在懷里，拍了拍他的后背做以寬慰安撫，“這些年你一直在到處搜尋你夢中人的下落，這些我都看在眼里，只是事到如今，過去發生的事情顯然已經無法更改，你再過分執著注定不是好事，倒是不如往前看——”
“可是……”
“沒有可是。”北歌太子嚴肅地道，“那個姑娘也是夠可憐的，看似甜膩的情愛對她來講只是虛妄的陷阱，現下的她必定不太想立刻接觸下一段感情，你斷然不能操之過急。秦衍已經如此傷她，此后，你絕對不能再傷她分毫。”
“我不會。”顧淵鷙眼神認真，就像是在發誓，又像是在透著月色看向夢境里那個悔不當初的自己一般，他重復地說了一遍，“我肯定不會。”
“那就好。”北歌太子欣慰地勾唇笑了笑，頓了頓，不知想到什么又抿唇輕輕笑起，“不過如果你真的特別痛恨秦衍，這口氣發泄不出來就吃不下飯的話，我可以提前答應你，等到父王殯天后，我給你一些精兵，你可以隨意去給秦衍添亂。但注意，別傷害到無辜百姓。”
“好！”
顧淵鷙這才終于高興起來。
仔細想想的話，現在的他有什么好嫉妒秦衍的呢？
秦衍已經沒有了疼寵他的兄長。
也這有了愛他如命的陸汐顏。
現在他才是贏家。
秦衍在醉梨苑里昏睡了很久，后來還是被提心吊膽的三笠和流風叫醒的，流風詢問他：“王爺，那位被您留下的女子該如何安置？”
留下的女子？
哦。
是像他母妃的那個女子吧。
秦衍頓了很長時間才終于想起來，他原本還想著留下那個女子，讓她想起來她之前忘卻的所有記憶，想要問她，為什么能那般決然的拋棄他，是真的一心只將他視做恥辱嗎？
這個問題讓他困擾了很多年。
可是現在他已經不想知道答案了。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呢？
既然她都已經選擇了拋棄他，他又何必要執著地去詢問她為什么要拋棄他呢？
她先是她自己，再才是母親，最后才是麗妃。
她如果要自己他而被綁縛在宮里一輩子，只做替身的話，恐怕秦衍后來也會自責死吧。
秦衍擺了擺手，“給她隨便安排個住處。”
“是。”
流風下去了，三笠卻還沉默地站在原地。
秦衍抬眼看他，表情像是有些疑惑他怎么會還在這里。
三笠長嘆了一口氣，認命地垂首解釋說：“昨晚我們滿城搜尋王妃下落的時候，玉樹偷偷離開了。”
玉樹只認陸汐顏。
陸汐顏走了，玉樹當然不會留在這里。
秦衍頓了頓也只是滿不在乎擺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你下去吧。”
三笠驚詫皺眉。
就這？
昨天還恨得發狂，大有一種找到陸汐顏就要把她徹底鎖起來的偏執呢，今天就這么云淡風輕了嗎？
三笠感慨著秦衍的多變，心底猶豫了片刻還是將話說了出來：“我派人暗中跟蹤著北歌太子一行人，發現昨天他們入住進一家驛站，后來本是無事的，但后半夜的時候，我安排的人好像在那些人里發現了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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