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嗎？你說過的。”顧淵鷙稍稍皺眉，笑著解釋說，“你說你夢到了秦衍，在你剛醒的時候，之所以會對我動手，也是因為你精神恍惚之際意外將我錯看成了秦衍。”
陸汐顏卻搖了搖頭，“的確是噩夢，但噩夢里的卻并不是秦衍，而是你。”
讀懂了后，顧淵鷙有瞬間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讀錯了陸汐顏的意思。
不然他怎么會讀出來這么可笑的答案？
夢里有他，卻是噩夢？
可笑。
他此生明明從醒來就一直在到處搜尋她的痕跡，在確定陸汐顏就是他千辛萬苦要找到的人后，更是毫不猶豫地只身入虎穴龍潭，也要暗中護她周全——現在他也成功帶她離開了，并且她做什么逾矩的事情，他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縱容。
他明明對她這么好，她卻說有他的夢里是噩夢？
“看來你最近的心情不是特別好，就連晚上睡覺做的夢都是亂七八糟的，連善惡對錯都分不清楚了。”顧淵鷙純良無害的笑容里染著幾分無奈的縱容，“不過沒關系，我不介意……”
“我分的清楚。”陸汐顏打斷了顧淵鷙自詡溫柔的解釋和安撫，她眼神堅定地重新比劃道，“噩夢里那個對我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性情暴虐陰晴不定的，我明明是去為他求藥卻反過來被他猜忌、從而被他打砸得失血過多昏厥的，那個明明已經淪落塵埃卻還總是警惕我是奸細而對我百般試探的二皇子，他就是長著和你同樣的臉。”
這段話未免有些長了，陸汐顏連口型帶比劃的，一時間自己都有些亂。
但她卻清楚，顧淵鷙能看懂她的意思。
所以看著顧淵鷙越來越凝重越來越陰沉的臉色，陸汐顏非但沒感覺到可怕，反而還在心底涌起一種怪異的感覺——這個人，眼前的這個顧淵鷙，應該就是她夢里的那個神經病二皇子沒有錯的。
但新的問題又出來了，她可以做夢夢到那個神經病二皇子。
那么顧淵鷙，他會不會在夢里也夢到說不出話來的她呢？
……
或許是可以的。
因為只有他也同樣可以夢到她，才能解釋他為什么對她這般特殊。
才能解釋他明明是滿身陰鷙陰郁的人，但為什么對上她的時候，卻總是故意地要沖她露出純良無害的笑容，試圖用尖銳俏皮的虎牙，讓她徹底對他放下戒備和警惕的心思。
但隨即，陸汐顏心底也有幾分疑惑和打鼓，現在雖然能證明她并非是顧淵鷙白月光的替身，但是如果被顧淵鷙知道她也知道了那些或許可能永遠也不會發生的事情，顧淵鷙會不會再度發瘋？
陸汐顏不知道。
雖然現在來說，她已經成功試探到了自己好奇問題的答案。
但她依舊不敢確定顧淵鷙接下來會不會惱羞成怒。
所以，她稍稍有些緊張地吞咽了下口水，在顧淵鷙眸色越來越晦暗的時候，又故作忐忑地補充解釋道：“我也在好奇自己為什么會做這些亂七八糟的夢，可能是秦衍給我帶來的陰影還未褪去，真是抱歉，你對我這么好，堪稱是我的知心朋友了，我卻在夢里這么揣摩你。”
看到陸汐顏眉眼處攏聚的歉疚心思。
顧淵鷙感覺自己原本七上八下的驚懼和慌亂，像是終于找到了一處可以短暫棲息的落腳之地。
他勾起唇角，不甚在意地說：“沒事，不過是一場亂七八糟的夢罷了，更何況夢里的事情都是假的。我都不介意的事情，你更不必放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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