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夢里的時光很難計算具體時間,陸汐顏就算是現在,重新踏入這座和她夢里一模一樣的宮殿里,卻也得絞盡腦汁翻來覆去地想,在她跟顧淵鷙鬧掰了之前,他們曾表面和平地度過了多久的光陰呢?
一個月?
三個月?
半年亦或著是更久?
……
記不清了。
她記得她剛來的時候就有些冷,后來在冷宮里待了數月去太醫院求藥時,碰到扶祁,扶祁給她取名子春。
子春,十月。
后來二皇子發現了扶祁偏袒她的事,他覺得自己的所有物被他人覬覦上,就開始百般折磨她,企圖逼迫她低頭認錯,再發誓說自己永遠不會這座冷宮。
他們互相僵持了很久。
久到冬季過去,楓樹再次發出枝椏。
久到老太監來。
提議要她。
……
陸汐顏突然頭痛起來,因為老太監向二皇子索求了扶子春,但扶子春卻也沒有向二皇子低頭認錯祈求庇護,所以二皇子近乎惱羞成怒地選擇反悔,哪怕言而無信得罪老太監也要狠狠折磨一番陸汐顏。
之后又發生了什么呢?
陸汐顏不知道。
但她現在置身在這座冷宮里,卻感覺仿佛頭痛欲裂般,她瘦削身形微微踉蹌,將要昏厥摔倒之時被秦衍急忙抱在懷里。
“怎么回事?你……顏兒你怎么了?”
對上陸汐顏煞白的臉,秦衍嚇得一時間都忘記這稱謂的事情了。
陸汐顏頭痛欲裂一時間也沒發現這點異常,她本能地抓住了秦衍的衣襟,她還想說話,可是咽喉腫痛得厲害,再努力卻也不過只能發出特別沙啞難辨的聲音,像是颶風吹來的厲鬼喊冤般:
“哥哥,我要哥哥……”
秦衍艱難聽清了這些話后,緊緊攬抱住她,焦急道:“我這就給徐與安寫信。”
“不是他……不是他……”陸汐顏抓著秦衍衣襟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眼淚眨眼間就已經盈滿了眼眶,“我要扶祁,我要回家……”
陸汐顏腦袋里拉扯的劇痛幾乎讓她痛不欲生,這種類似于好像有東西正在強行拉扯著她的靈魂的感覺,讓她甚至有短暫時間,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很快就會被徹底踢出這具身體。
如果真的會……
那她。
會很遺憾。
遺憾沒有跟所有人好好道別。
遺憾最后的最后,陪在她身邊的不是秦衍。
秦衍。
秦衍……
她只要想到這個名字,心臟就會酸澀脹痛的厲害。
但這個懷抱又這么溫暖,還是讓陸汐顏在這份沉悶的窒息感中得到了幾分溫暖,她將自己縮成一團,隱約間似乎嗅到了一股類似于清冷松木香的味道。
玉樹是不用香的。
他身上就算有味道,也是那種類似于因為常年練字而被腌入味了的墨香。
這種清冷松木香的味道只有一個人會有。
……
是秦衍嗎?
陸汐顏無聲地動了動嘴唇。
北歌太子和顧淵鷙先去拜見了抱病休養中的國主,國主殿內熏香裊裊,穿著道士服飾的人依次坐在殿內在梵唱著一些晦澀難懂的歌謠。
國主一心修仙問道,所以并不在意太子口中關于秦衍和大晟的事情,就算后來聽到太子說二皇子還帶了一個女子回來,也漫不經心地擺手道:“隨便他。”
“……”
太子不由感慨國主昏庸。
不過事情到底是解決得過分順利,等太子出來的時候看到顧淵鷙正遙遙看向冷宮的方向,不由地上前詢問道:“是在擔心子春姑娘嗎?”
“嗯。”
“我真是不明白,你既是擔心她,領進自己宮里就是了,為何卻把她放進冷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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